“你打算去哪裏?”出了醫院,四人上了一輛超級擁擠的公交車,奚陽拉著林予的手走到中間的站立區,然後,他曲著身子,嘴巴幾乎貼上了林予的耳根,輕聲的問她。
“回宿舍啊。”林予淡淡的說。
“不行,不要回宿舍。”奚陽幾分強硬又幾分溫柔的說。
“不回宿舍,那我去哪裏?”林予發問。
“那裏。”奚陽兩眼泛光的說。
“那裏是哪裏?”林予故意問。
“屬於我們倆的地方。”奚陽軟綿綿的說道。
“不去了,兩三天沒回宿舍了,再不回去,蘇明明和上官雲那兩個女人都不會讓我進門了。”林予故意讓奚陽著急。
“你就想著她們,不想著我。。”奚陽果然溫柔地生起氣來。
“怎麼不想著你了?”林予看到奚陽皺起眉頭後,笑著問他。
“你不管我,就是不想著我。你跟她們在宿舍住了三年多了,跟我才住了幾天?”奚陽擺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他覺得跟林予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永遠都太少,永遠都不夠。
“我跟她們住一起是因為我們是室友,必須住一起,可是我幹嘛要跟你一起呢?”
“你是我女朋友,我老婆,你當然要跟我在一起。”奚陽這回少有的霸道起來。
“誰是你老婆了?我才不是呢。”林予繼續惹他著急。
“人家生氣了。”奚陽撅巴著嘴。
“嗬,氣吧。”林予笑了,然後偏過頭去,看著窗外,不理他了。
奚陽見著自己的這一招從來都不能贏得林予的垂憐,所以隻好放棄,轉而為討好:
“好吧,寶貝,我沒有生氣。你別生氣,好嗎?”
“嗬嗬,我也沒有生氣。”林予轉過頭來,溫柔地看他。
每次在林予望向奚陽的時候,他兩隻眼睛裏總是閃著兩團亮光,像是兩團鋼火,要把林予給熔化了的鋼火。
奚陽緊緊攥著林予的手,跟季澤和蕭若辰道了再見後,就先於他們一站下了公交車。
林予說想要吃麵。所以,他們就去了路邊的一家淮南麵館,吃了點晚飯。
出來後,看到地上跪著一個老人。一位沒有雙腿的老婆婆,看上去七十來歲的樣子,穿得十分單薄,上身隻是一件薄薄的藏青麻布粗褂,瘦骨嶙峋,尤其是肩膀那個地方,放佛是被兩塊骨頭頂著的。剛才吃飯之前並沒有見到,想必老人是剛剛移動過來的。
林予覺得一陣心酸。
奚陽已經在摸褲子口袋了。他掏出兩塊硬幣,彎腰蹲下去,輕輕往老人麵前白色的陶瓷碗中放去。
林予也掏出口袋裏的兩枚硬幣,彎腰,輕輕放入那隻碗中。
然後,在奚陽的牽拉下,在斑駁的燈光和迷蒙的夜色之下,安然地朝著住所走去。
他們相識相愛以來,這已經成為一種默契。盡管如今,行乞已經成為一種職業,可是見到殘疾的老人和小孩,他倆還是會不約而同的選擇相信,選擇盡一盡再也不能微渺的綿薄之力。
他們手牽著手走過街頭,拐入巷尾,行人不再出現,路燈便變得稀疏和昏暗起來。
路燈昏暗,草木朦朧。
在這種昏暗與朦朧下,人也沉醉了起來。
林予剛剛在吃麵的時候,把奚陽的那罐啤酒拿過來,咕咚咕咚喝掉一半,當時什麼感覺也沒有,現在卻覺得頭暈暈的,大腦裏生出許多白天所沒有的感覺來。譬如,好想好想睡上一覺;譬如,好想好想投進一個人的懷抱。
突然,奚陽就停下腳步,一把抱住林予,將她柔軟的身體緊緊地裹進自己的懷裏。
林予幸福的笑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剛想他的懷抱,他就給予了一個溫暖而結實的懷抱。
她喜歡被奚陽緊緊裹在懷裏的感覺,喜歡被他抱得太緊而致使自己無法喘息的感覺。
林予覺得更加暈眩了,累了一天了,她想睡覺了。
奚陽溫柔的吻上了她的嘴唇,她覺得有一點癢癢的。
奚陽開始用力,深深的一口接著一口親吻她。
林予的腦海陷入一片空白的昏暗,她什麼都不想想了。
奚陽久久的在她的嘴巴上用力的摩挲著擠壓著,像是要把那兩片柔唇給揉碎似的。
林予迎合著,也用力的在奚陽的嘴唇上移動著摩挲著。
然後,奚陽的舌頭抵開了她的兩排門牙,探進了她的嘴巴裏。
林予覺得甜絲絲的。
奚陽使勁的吮吸著,啃咬著。不僅吮吸她的舌頭,還向她的牙齒、牙齦以及舌根下,依次吮吸過去,不放過任何一片角落。
奚陽抱著林予的雙手,從林予的後背開始來回撫摸。
林予緊緊閉著雙眼,迎合著奚陽甘美的吮吸,她回應著他的動作,與他裹挾在一起,糾纏在一起。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林予的大腦裏卻一個閃電,那個閃電讓她昏暗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笑臉,那個笑臉是君慕雪。
林予陡然睜開雙眼,她被這一幻象給重重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