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功於合金和合成材料的質的飛躍,固體的裝甲走到了瓶頸,液態的裝甲異軍突起。雖然液態的物質給人的固有印象是軟軟的,對於穿刺不堪一擊的,但是新型的液態裝甲卻對穿甲彈藥有著奇效:雖然穿甲戰鬥部可以輕易打入裝甲內部,但是接觸裝甲的一瞬,能量被產生的波動吸收了客觀的數量,大大降低了侵徹力,甚至有的彈藥射入裝甲的一瞬,就被阻力突變的現象撕得粉碎。以及液態裝甲內部被涉及的密度不均,彈藥入了裝甲,造成了翻滾失速、射入角度被變更,導致這種彈藥,尤其是具有複合戰鬥部的高科技彈藥預先設計好的破甲套路被打亂,嚴重影響了侵徹能力。
既然可以輕易打入內部,那會不會像水缸一樣,被打破後裝甲內容像水一樣迅速流失?不會的,外麵的保護固態裝甲被破後,因為接觸空氣,液態裝甲迅速氧化固化,形成了致密的氧化物,迅速堵住了缺口,並且內部區塊的設計也不會讓裝甲被擊中後損失太多。更加重要的是,液態裝甲的合成材料氧化會吸收大量的能量,進一步影響了穿甲彈藥的殺傷力,尤其是產生金屬射流的穿甲彈,其能力因此被限製到了毫米級別。
液態裝甲的問世迅速推倒了力量的天平,傳統穿甲彈藥如同熱兵器時代的弓箭,地位迅速降低。雖然也有高新彈藥公司給出了有效的對抗方案,但是結合了傳統裝甲的液態裝甲戰車,仍然是堅不可摧——液態裝甲的有效防禦和傳統裝甲的花樣百出,各補其短。
雖然有著技術的限製,能夠製作的企業並不多,但液態裝甲迅速占領了市場,地球所有的武裝衝突都有它的身影,成了常客。但是,留存於凡人曆史中的液甲,一般人印象中的它,並不是它優良的防護能力,而是被擊中有效防禦後的痕跡。
被擊中,當然會有彈孔,但是因為被防禦住了,圓形的彈孔並不深。而因為能量被吸收散去,彈孔周圍的裝甲也被波及的形變,薄薄的固體外殼被擊飛,裏麵固態裝甲沒來得及流出迅速固化,呈暗紅色,加上裝甲本身的排列、區塊和紋理造成的不同方向吸收能力不同,一般是考慮到裝甲能力,長方形的區塊排列使得橫向相較於縱向,被造成的破壞更遠一些——這些因素造成了創麵,好像一隻眼光失神的,血紅的眼睛。
加上液態裝甲在衝擊區域被流濺出來,迅速固化在彈孔下成蠟淚狀,使得整體的形狀活脫脫的是一個流著血淚的眼——這個令人諷刺的想象被詩人、作者、導演等等文學藝術化,體現在了膾炙人口的藝術作品裏,它被著名的小說家麥池在他的標誌性小說《幸福之風》中稱之為“罪淚之眼”,迅速被讀者接受,成了一個典型的文學意象。
“泰瑞完成這個自殺性的任務,背刺的匕首紮入靈魂,隱隱作痛。他失去了所有珍視的人,捏在手心裏最用心保護的東西,最重要的——碎了,碎成了砂碩,緩緩地從指縫間流逝。他倚在萬千殘骸之上,靜靜等待著敵援的到來把他俘虜了去,周圍的‘罪淚之眼’血紅地注視著他,流著淚。那不是流金,也不是血,而是罪。最純粹,赤裸裸的罪。”
但是,隻有多愁善感、有文化熏陶的人,看到被轟得滿身瘡痍的戰車,其上滿身的罪淚之眼,會覺得這人類之罪、戰爭之罪的沉重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可是那些沒有文化的一線戰士看到這一幕,最多也就是因為密集的瘡孔感到些許不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