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小哈來電話,“小九快開門。”我一愣,問她開什麼門。
“廢話,當然是你家門,難道是天安門。”
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就聽到敲門聲,確切的說是用腳踹門的聲音,除了小哈誰會還這麼暴力。
我開門,小哈站在一堆大包小包中。戴頂藏青色的小鴨舌帽,土黃色的長衫,舊的牛仔褲,駱駝的登山鞋,脖子上耷拉著鮮紅的圍巾。一副風塵仆仆遠道而來的疲憊掛在臉上。看到我望著她時吃驚的樣子,她站在門口得意的壞笑著。
要知道,小哈失蹤三年從來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裏,偶爾收到她的電郵,也是通知我她還存活著,至於電話qq微信什麼的她從來沒有回複過。
而她在電郵裏最長問的一句話就是:“你在哪裏?”我隻回她a市或者b城。
我這幾年搬了好幾次家,當然不是在同一個城市搬了好幾個地方,而是直接搬了好幾個城市,即便告訴她我在a市也沒說具體地址。小哈的忽然到來我不奇怪才怪。
我問:“你怎麼來了?”
小哈反問:“我為啥不能來?”
“我是說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小哈壞壞的笑,“我怎麼就不能找到這裏來呢?”
“你這是從哪裏來啊?事先幹嘛不告訴我一聲啊!”
“我幹嘛要告訴你啊?”
有些人一句話就能噎得你啞口無言,卻找不到發脾氣的理由。小哈就是這樣的人。
剛認識小哈的時候她就是這種說話方式,永遠的反問你,直到問的你沒法問答她時她才肯罷休。
最後一次見到小哈是在三年前,雖然偶爾聯係但僅限網絡上,小哈從不告訴我她在哪裏。問過幾次她都是隻字不提。最後我隻好不問。
我幫她把一堆行李搬進來,她在我房間的各個角落轉悠,回頭看見我看她,不滿的說,“幹嘛,怕我偷你東西啊?”
隨後把帽子和圍巾甩到沙發上,指著我床說,“以後這床就是我的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沒接她的話,“你黑了,比上次瘦了。”其實這話說出來我就覺得怪怪的,上次見她都是三年前的事情。
“還有呢?別的變化呢?不止看見這兩點吧?”
我說,“留長發了,醜了。”
小哈狠狠的白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說,“去洗澡吧!看你淩亂的。”其實我想說憔悴或者疲憊,隻是有點不忍心。
第一次見小哈是在青海湖畔,我騎輛破自行車繞湖旅行,在江西溝附近的青海湖畔,大片的油菜花開的正豔。
在一片黃色的世界裏小哈背個大大的旅行包舉起雙手,擺個擁抱藍天的姿勢讓我給她拍照。身後就是藍色的青海湖。
我們找了條不收費的野路能通湖邊,可被兩個藏民攔住說那是他們自己開的路要過去必須交錢。理論了半天也不同意,我們隻好找別處進去。
小哈說,“我是一個人,騎車,環湖旅行。”
“嗯,我也環湖,一個人,一輛自行車。”
“廢話,我看見了,你這車子真破。”
其實我那是到西寧之後花70塊錢在二手市場買的,當然不能跟她捷安特相比,但我並沒為此就覺得丟人,我這人一向不好麵子。但小哈是個靈動活潑的姑娘,沒多久我們幾乎混熟了,我想這也許是一次非比尋常的豔遇。心裏打起了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