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清坐在沙發上,這一周,他將手上的莫氏股票全都清空,又將莫飛詩的股份如數歸還,他又被打回原形,前路漫漫,他不知道屬於他的下一站會是在哪裏,可是,他能確定的,無論下一步他走向哪裏,這裏將會是他新的起點。
“若依,你知道嗎?原本,我一切都計劃好了,等莫氏到手,莫剛峰垮台,就是我和你可以真正在一起的時候。可是,我不知道是你等不及,還是我的速度太慢了,一切不再是我能掌握的了。”
楊明清摁滅了還未燃盡的煙頭,站了起來,走到若依跟前,還是用手背拭去了她的淚滴,從口袋裏拿出那張照片,遞到若依眼前,深邃的眼神無力地盯視著她,傷感地道:“能否告訴我,在和他親吻的時候,你的心裏想的是什麼呢?”
若依當然記得照片裏的場景,那是雨少和她在B國,雨少的強吻,而她沒有抗拒。對著楊明清的問題,她回答不出。
“回答不出嗎?是因為你已經忘了我們的感情,忘記了你為什麼要來這個城市的初心;當初是你牽著我的手,不放,後來,還是你,放開了我的手。我答應和莫飛詩訂婚,隻是想逼你現身,你倒好,做了縮頭烏龜。當初對我們愛情的堅定信念,到哪裏去了?”
要告訴他嗎?若依遲疑了,即使說出當年離開他的真相,也於事無補了,而且,一旦說出了口,孩子的事又該如何解釋呢?若依緊緊地閉著嘴,不發一言。
“這就是你的解釋嗎?阮若依,你真的好狠心,也許我應該比你再心狠一點,當時就不該阻止莫剛峰殺你之心。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如果時間倒流,所有的事情可以重來一遍,我想,我還是不忍傷害你。”
“明少!”若依叫了一聲,清澈的眼睛不時地流出晶瑩的淚滴,卻愣是擠不出更多的話。
楊明清雖然不清楚若依當年離開的原因、也不明了若依為何會作出出嫁的決定,但是在若依的眼淚麵前,他不打算再為難她了。
輕輕地將她擁進懷裏,悲傷地道:“為了誰放棄,都已經無關緊要了。這麼些年,我放任你,讓你做喜歡的事,也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或許我應該牢牢地把你放在我的手心,緊緊地抓住你,可是,這樣的你,就不是我心中的若依了。能不能最後答應我一件事,在你即將要嫁做他人婦的時候,把你僅餘的三天時間交給我。”
若依抬起頭,這個她曾經深愛的男人,當年是那麼的傲視天下,斜睨眾生,如今卻是身心俱疲、憔悴和無奈。這個要求,以前的她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可現在,她不再是一個人了,她就要是雨少的女人了,這樣的決定,她真的做不了。
楊明清當然看出她的猶疑,可是,收購莫氏一役,自己雖然失敗了,但並不代表自己在莫家老頭的眼裏一文不值,他的手中也是握有一張王牌的,所以他還是莫氏的明少。
楊明清歎了一聲,道:“你真的是變了,開始懂得害怕莫家的人了。”
若依想分辨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可是楊明清已經放開了她,走到電話邊,拿起話筒,撥起了號碼,趁著電話還沒接通,對若依厲聲道:“這世上還沒有我楊明清想做卻做不成的事。”隻是一瞬間,他又恢複成當年天龍會二當家的冷酷無情樣。
電話似乎接通了,楊明清把話筒擱置一邊,摁了免提:
“哪位?”是莫飛雨略帶睡意的語調。
“雨少,打擾了。通知你一聲,借用你的未婚妻,為期三天。”楊明清答得果斷。
莫飛雨一下子全無睡意,大聲道:“明少,不要亂來。”
“不要亂來?你暗施詭計,搶走我的女人,這筆賬我還沒有跟你計較,你現在叫我不要亂來,你有這個本事嗎?你有這個資格嗎?”
“是你自己說不後悔的,那天我問過你,你說不想聽的。”
“你不是那天才開始行動的,你的那些小動作,我不想跟你廢話。總之,打這個電話通知你,是免得若依為難。你同意也好,拒絕也罷,現在由不得你做主。三日之後,若依堅持回來,我自會送她回來,毫發無損地;若她改變心意,那就對不住了。”
隻聽得雨少說了一句“讓若依聽電話”,楊明清已掛斷了電話。麵對若依,傲然道:“走吧,我曾經的女人。”
是明少的私人飛機,此刻已一切準備妥當,在專機坪等著它的主人。若依一路上都保持沉默,也順從地接受著明少的安排,踏上了未知終點的旅程。
三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不算太長,但也久得讓若依在機上昏昏沉沉地陷入了夢鄉,以至於當飛機到達目的地,停在另一個城市的機坪上時,若依依舊熟睡著,絲毫不被發動機的轟鳴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