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瑤吃驚地望著陸青恒,怪不得那小子那麼囂張,合著背後有那麼大的靠山,母憑子貴,子憑母強。
她要不要告訴大哥,很不巧,她好像一不小心,被迫與靠山的兒子成了朋友。
“那二殿下他是?”
“靖鈺是已故梁皇後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
“什麼?”消息一個比一個勁爆,一次比一次吃驚。
陸青恒接住她因一驚一乍差點滾下來的身體,不讚同地橫了她一眼。
“你這除了貪吃貪睡,怎麼又多了個毛躁的毛病。”
陸青瑤無暇顧及他的話,拉著他的袖子急急問道,“二殿下是皇後的兒子?”
“嗯,小梁皇後生他時難產,差點一屍兩命,幸得前太醫院婦科聖手楊太醫竭力救治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可惜保了小的沒能保住大的,梁皇後還是香消玉殞。”
“那二殿下的腿是天生……那樣的?”
陸青恒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陸青瑤睜著大眼撲棱撲棱地看著他,眼裏盡是好奇。
陸青恒輕笑了一聲,“你這丫頭好奇心倒是重,告訴你也無妨,你終有長大的一天。”
“靖鈺雖說從小體質要比一般的孩子弱些,卻也是龍章鳳姿、才華橫溢,為人謙和,胸懷大誌,頗得皇上器重,後來……”
他停頓了一下,“元祉五十年,靖鈺八歲,皇上為討趙貴妃歡心,在趙貴妃生辰那日邀文武百官於千秋圍場狩獵,言誰能獵得圍場第一猛獸黑陽虎,皇上便將上善寶劍賜予他。”
“上善劍削鐵如泥,玄鐵打造而成,是把上等的寶劍,練武之人自然人人都想要,何況還是皇上欽賜,一時整個圍場士氣大振,競爭激烈。”
“然而就在大家四處搜尋黑陽虎之時,誰都沒料到那畜牲會大膽到繞至皇家帷帳後麵,對著趙貴妃的帳子衝了過去,當時年僅兩歲的四殿下也在帳中。”
即使陸青瑤見過比這更血腥的場麵,此時聽陸青恒說得驚險,也不免跟著緊張起來。
“大哥當時也在嗎?那後來呢?”
陸青恒轉動著手中的茶杯,神色晦暗不明。
“靖鈺與我同齡,隻比我大小半年,我四歲那年父親奉旨出征,皇上開恩許我入宮做靖鈺的伴讀,一直到那次狩獵結束。”
“當時我是隨靖鈺一起去的千秋圍場,靖鈺身子弱,隻練了些強身健體的拳腳功夫,我陪著他坐在帳外觀賞,黑陽虎進來時是四殿下的奶娘最先發現的,也是她的尖叫驚嚇了黑陽虎。那畜牲衝著搖籃中的四殿下撲了過去,奶娘縱身擋在搖籃前,被它活活咬死,倒是拖延了一些時間。靖鈺和我離得最近,最先趕了過去,正好看到那畜生伸爪去勾四殿下。”
“靖鈺當即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朝大虎腦袋扔了過去,卻隻是傷了它的一隻眼睛。大虎吃痛發狂,掉頭就朝我們撲來。靖鈺為了將它引出帳外,拔腿就朝密林深處跑去,我尾隨其後,卻沒有追上他們。”
“等禦林軍和侍衛趕到時,靖鈺血肉模糊地躺在血泊中,右腳皮開肉綻,白骨都露了出來,黑陽虎腦門上插著一隻箭,倒地而亡,正在附近狩獵的大殿下射殺了它,也救了靖鈺。”
陸青瑤聽得驚心動魄、震驚不已,半天說不出話來。
“大哥,那黑陽虎當真是自己去的帷帳處嗎?”
陸青恒聞言驟的看向她,眼中疑慮明顯,陸青瑤心下一冽,忙故作天真地說到,“大老虎好奇怪,它不怕到人多的地方會被發現嗎?”
她鼓著腮幫子軟聲軟語,小手緊緊拽著衣襟,又是奇怪又是緊張,陸青恒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就將當時血腥的場麵給直白地說了出來,怕是嚇著小姑娘了。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臉,溫柔地說到,“也許是那大老虎太餓了,見到人多反而激發了它的本性。”
陸青瑤呼了口氣,繼續問道,“那上善劍呢?給了大殿下麼?”
“是啊,畢竟是他殺了黑陽虎。”
陸青瑤支著下巴誇張地歎氣道,“唉,可惜了二殿下,原來他是為了救四殿下才落在如此病根。”
陸青恒看陸青瑤小小的人兒卻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被她逗得噗嗤一笑,轉而又有些感慨,“是啊,要不然趙貴妃又怎肯對靖鈺照拂一二呢。”
雖然隻是在明麵上對朱靖鈺諸多照顧,但總比落井下石要好。
“可是大哥,二殿下的腳治不好了嗎?他可是皇子呀,皇上可以便請天下名醫為他救治。我聽說江湖中就有那種能讓人死而複生的高人。”比如那絕命老怪,不過她都重生了五年了,也不知道那古怪老頭還有沒有活著,就算活著,恐怕凡人也是找不到他。
陸青恒失笑,“你都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胡話?還起死回生,要是真有那高手,世人豈不是可以長生不老了?當年皇上也曾去民間尋訪過名醫,隻是都說靖鈺傷了經脈,無從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