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紹哄了陸青瑤睡著後才離開,陸青瑤如今外傷內傷一身,梁紹實在不放心,恨不能日日守在她身邊。隻是皇上朱禧道依然未醒,兵符依然下落不明,太醫院能瞞得了一時,終瞞不了一世。朱靖楓大婚若皇上還不露麵的話,朝中怕是要有巨變。
梁紹負手立於將軍府中的如月湖旁,小小的一汪人工清泉,遠不及莫愁湖壯觀,但想到那小姑娘從小便在這湖邊長大,眼前仿佛能看見她嘻笑奔跑吧的場景。
哦,不對,陸青瑤自小嗜睡貪吃,七八歲了還要侍女抱著,未必有那撒歡跳躍的時候。
這個地方梁紹也沒少來,以前和青恒私下見麵大多約在此處,午夜的小橋流水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主上。”閻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梁紹身後,地上欣長的身影穩絲未動,閻影靜靜等了一會,直到有花瓣即將飄落在梁紹頭頂,她才出聲提醒了下。
長發飛揚,氣流浮動,花瓣完整的落在他掌心,梁紹捏在指尖觀賞,對著花瓣說道,“可有不服?”
閻影身子一緊,立刻抱拳屈膝,“屬下不敢。”
梁紹轉動花瓣,聲涼如水,“你的命,從此在她身上。她無礙,你無礙,否則……”
梁紹說得很輕,像在聊著今晚的月色和美景般怡然自得,但閻影卻覺得似有千金壓頂,逼得她無處遁形。
“是,閻影誓死效忠陸小姐。”
“嗯,記好你的使命,去吧。”
閻影再次消失,而就在她離開的那一刹那,梁紹手中嬌嫩的花瓣突然如同一把薄薄的刀片,直飛黑暗中的某處。
“哎喲……”一把慘叫從樹上傳來,閻狐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發髻鬆散。
“聽夠了?”梁紹懶懶地收手,跺到閻狐身邊俯視著一臉糾結的他。
閻狐摸了摸鼻子,灰不溜秋地爬了起來,“主上,您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梁紹冷笑,“本門主不是斷袖。”
閻狐披頭散發地跟上梁紹,“主上自然不是斷袖,不然也不會將閻影調去保護陸小姐。”
梁紹哼,“你有意見?”
閻狐頓時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沒有,主上也是為她好。”誰讓閻影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呢,還自以為隱藏的很好,連他都看出來了,門主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梁紹止步側目看著閻狐,問道,“福王派你守在宮中,你來此,可是宮中有何異動?”
閻狐正色道,“主上,皇上醒了。”
梁紹微微有些吃驚,“怎麼醒的?”
閻狐道,“福王不知從何處尋了味奇藥,當著徐相、內閣大學士明坤大人、右督禦史朗其行大人的麵給皇上服用,皇上服下後一盞茶的功夫就醒了。”
“奇藥?什麼奇藥?”
“屬下不知,福王對外宣稱是他偶然機緣巧合從一雲遊四海的高人處得到的。”
“三位輔政大臣,明坤年事已高,不久就將致仕,朗其行是歸順福王,徐長安站位晉王。福王敢當著他們三人的麵給皇上獻藥,顯然是對那藥有十足的把握。雲遊四海的高人?他可真能編的,你最近多注意點福王的動靜,我懷疑軒轅止現身了。”
“是,主上,軒轅止自被您重傷後就一直銷聲匿跡,他此刻回來是什麼目的?”
梁紹眉頭深鎖,說道,“我聽說江湖中有種能讓將死之人強行回生的秘藥,不過到底是傳聞還是真的無人知曉。但以福王的本事,他是不可能會找到傳說中的秘藥的,況且一個一向得意忘形的人突然變得低調了起來,本就讓人十分起疑。從那時起我就懷疑是軒轅止回來了,隻是幾次夜探福王府都一無所獲,不知道那人躲到了何處。”
“主上的意思是軒轅止給的福王的藥?”
“也有可能是軒轅止背後最大的黑手,那日在福王別院,我與那人交手時發現,他使的武功非常怪異,不像江湖中常見的武功,我怕這人找上福王目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