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鈺一愣,好一陣思索後才迷茫地回道,“父皇除了一直在自言自語說什麼夜幽花開,並未對我說過任何話,也未下過床。不知娘娘說的是什麼東西?靖鈺見過沒有?”

趙雅薇看了看朱靖鈺,嘴角一勾,淡笑道,“本宮不過隨口一問罷了。”

這時,如鶯來報已備好了午膳,趙雅薇留了榮王夫婦在殿中用完膳,才讓他倆回去。

馬車一路駛出宮門,直到那巍峨的高牆消失在鱗次櫛比的排排磚瓦中,朱靖鈺才懶懶地睜開了眼,隻一眼,純淨的如同天邊的藍天白雲,朵朵飄浮在心尖上。

但白紅菱卻不敢有半分懈怠,真把朱靖鈺當成溫潤如玉的矜貴公子。這個人,腹黑心狠,僅僅這數十年如一日的潛心蟄伏就非常人能做到,更不論在他的棋局中,算計上了所有人。除了陸青瑤,大概也就他師傅和小師妹能得他一星半點的顧念了。

“王爺,今日……可有探出什麼?”白紅菱小聲詢問,始終與朱靖鈺保持著尊卑的距離。

朱靖鈺心中畫麵層層疊疊,人卻慵懶閑散,“有,亦沒有。”

朱靖鈺不欲多說,白紅菱不再多問,靜靜聽著他修長的手指在車廂內打出有節奏的叩擊聲,聲聲敲到人靈魂裏。

朱靖鈺在想著趙雅薇讓他找的東西,除了兵符別無其他,那就證明兵符不在晉王他們那。而福王控製了朱禧道,看來也是因為兵符。竟然也不在福王那?那朱禧道將兵符交給誰了?

朱靖鈺不認為那個人會是賢王,朱靖幽看似比福王要有心機,實則火候還欠缺了些。人呐,如果一輩子都活得卑躬屈膝,為別人鞍前馬後,還要被人當槍使,偏偏自己還是個有野心的,那這個人一旦手握大權,要麼窮凶極惡,睚眥必報;要麼患得患失,不可置信。從別院龍袍的事上可以看出,朱靖幽顯然屬於前者。

朱靖幽若是拿到了兵符,怕是早就野心外釋,排兵布陣了。

朱靖鈺也不認為朱禧道是將兵符藏了起來,朱禧道心胸狹隘,戒備心極重,一輩子戴在手上的東西不可能突然就收了起來。況且他的昏迷毫無預兆,又怎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光,朱靖鈺想到一個人,極得朱禧道寵信的西甘第一道士,道長溫恒。

自朱禧道出事,溫恒便像憑空消失了般人間蒸發了。朱靖鈺開始倒也沒在意,迷惑當今聖上服用所謂的金丹,導致皇帝身處險境,這個可是滅九族的大罪。朱靖鈺一度以為溫恒選擇第一時間潛逃是極正常不過的一件事,現在想來事發突然,溫恒若沒人協助,怎麼做到平安出宮,又至今下落不明的?

難道宮中有人幫助了溫恒?

可是也不對,如果幫溫恒之人是為了兵符,那不是福王,不是賢王,也不是晉王,還會有誰?

還有軒轅止,果然還是出現了。朱禧道失心瘋這事肯定與軒轅止脫不了幹係,但人在哪?

看來還是得再去福王府打探下。

如意殿內

福王陰鷙地坐在位置上,對麵坐著同樣沉著臉的溫妃,溫言玉。

大門緊閉,殿內一絲風都沒有,紗帳卻輕輕飄起。帳後人影晃動,紗帳被掀了角,露出一張恐怖驚悚的臉,比鬼還要猙獰幾分。

朱靖明想別開臉,轉到一半硬生生地停住,目光便落在了溫言玉身上。

溫言玉收到朱靖明的意神,躊躇了下,還是先開了口,“師兄,今日之事也不能全怪明兒,誰曾想向來不被皇上喜歡的榮王會那個時間去請安呢?明兒他最近也是頗為辛苦,日日夜夜地守在皇上那邊,人都瘦了一圈。”

朱靖明見帳後的人沒有反駁,立刻自責道,“師傅,徒兒錯了,徒兒不該掉以輕心,鬆了戒備,讓榮王單獨見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