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薇抬了抬手,如鶯立刻遞上了她的檀木佛珠。趙雅薇不緊不慢地轉著珠圈,半晌說道,“若真能讓溫言玉不得翻身,為何劉嬪要忍到今日?”
劉靈芝突然跪了下來,“因為以前溫言玉用賢王要挾嬪妾,嬪妾受製於人不得不忍。可現在她根本就是想要了賢王的命,嬪妾還如何能繼續忍?”
趙雅薇不為所動,“這麼說,你是想讓本宮幫你救賢王?謀害親兄弟是小,覬覦皇位是大,這可是死罪,你怎知本宮就一定能幫得了你?”
“嬪妾願意在說出這個秘密後立刻服毒自盡,從此世間除了娘娘,再無第二人知曉此事,娘娘也可高枕無憂。嬪妾願用自己的命換賢王一命,求娘娘成全。”
趙雅薇和如鶯都驚了驚,趙雅薇用眼神示意了下如鶯,如鶯會意,上前攙扶起劉靈芝。
“劉嬪快快起來,我們娘娘最不喜的就是動不動下跪,寶華殿可不似外頭。皇貴妃吃齋念佛多年,菩薩心腸,怎忍心見死不救呢,劉嬪還是坐下陪娘娘說話吧。”
趙雅薇聞言長歎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劉嬪愛子之心令本宮感動。本宮瞧賢王做事素來穩重,此次想必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刑部尚書傅恭謹為人正直,這事交給他辦,他定會還賢王一個清白的。”
劉靈芝臉上漸漸有了喜色,誰不知傅尚書的小兒子與晉王關係匪淺,隻要晉王肯出麵……
劉靈芝終於看到了希望,這就是她明知趙雅薇幫她的目的不單純,還順杆子爬過來的原因。劉靈芝除了趙雅薇,已沒有任何人可以求助了。
早上溫言玉的態度讓劉靈芝徹底死心,溫氏母子這是要趕盡殺絕,永絕後患。
哪怕趙雅薇和溫言玉一樣都隻是想利用她,劉靈芝此時此刻是真心感激趙雅薇的。她死不要緊,她的幽兒不能死,同樣是皇子。皇上現在根本指望不上,那就是說誰都有機會。讓其他人去爭去鬥,她的兒子隻要活著,就有笑到最後的機會,隻要能活著。
劉言玉眼眶濕潤,五分真心五分演戲,哽咽著對趙雅薇說道,“嬪妾人微言輕,命如草芥,自知此後無法為娘娘效犬馬之勞了。隻能在去之前,將知道的所有事情係數告知,算是報答娘娘的救命之恩。”
劉靈芝說完擦幹了眼淚,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娘娘可知溫妃與溫道長的關係?”
趙雅薇手下動作一頓,轉而點頭,“本宮倒是聽說過一些。”
劉靈芝並不在意趙雅薇的敷衍,繼續說道,“他倆是堂兄妹,曾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互生情愫。後來家中遭遇變故後兩人才分開斷了聯係,想必這些皇貴妃娘娘都已知道了吧?隻是娘娘恐怕有一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的。”劉靈芝抬眼看了下趙雅薇,趙雅薇笑了下,“的確,本宮早就知道了。”
劉靈芝盯著趙雅薇,說道,“那下麵這件事,恐怕娘娘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劉靈芝停了下,目光中露出幾分與她一慣卑微的神情完全不同的毒辣,“溫妃和溫道長,有過一個孩子。”
劉靈芝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震得趙雅薇佛珠都掉到了榻上,整個人當場呆住,半點偽裝的成份都沒有。
“這……這……怎麼可能?”趙雅薇本能地看向如鶯,如鶯也是一副不可置信,震驚過度的樣子。
劉靈芝似是很滿意她倆的反應,嘲笑般彎了彎嘴,“那日晚上,嬪妾被溫言玉叫去抄佛經,抄完後便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時身邊無一人在,嬪妾便自己走出去向溫言玉告辭。出門時,發現有道身影閃進了偏殿。嬪妾經常半夜被溫妃叫去伺候她就寢,有時候實在太晚,她也會留我在偏殿休息,所以嬪妾對偏殿的環境熟門熟路,便悄悄跟了過去。”
“走到窗下時,嬪妾發現屋裏有一男一女兩人,男的在問女的有沒有找到他倆的孩子,女的說這麼多年她一直在找,隻是仍無消息。男的指責女的不上心,女的發誓說,說在她心中,那孩子與福王一樣重要。”
“嬪妾當時嚇得腿都軟了,一直躲在暗處不敢出來。沒過多久,那兩人便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正是溫言玉和溫道長。溫言玉回去後,發現嬪妾不在便立刻搜尋嬪妾,嬪妾隻能假裝饑餓難忍去了廚房才躲過一劫。但自那以後,溫言玉便開始處處防著嬪妾了。嬪妾猜忌她定是對嬪妾產生了懷疑,隻是沒有證據,不能公然處置我。又因當時賢王對福王而言還有利用價值,所以溫言玉也一時拿嬪妾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