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朱禧道也得到了夜清歌醒來的消息,他沒有立即去寶華殿,反而招來了李太醫。
禦書房,朱禧道問他,“李茂,你跟朕說實話,陸夫人到底是不是被施咒?”
李茂高深莫測地揚了下嘴,“皇上為何這麼問?”
朱禧道放下筆,“你就不要跟朕賣關子了,朕現在唯一能信的人就是你,你的話,朕才信。”
李茂道,“唉,皇上,陸夫人既已無大礙,這件事就過去吧。再查,傷根基呀。”
“哈哈哈,李茂啊李茂,朕就知道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看得比誰都清楚。你是不是也覺得一切都是朕的錯?”
“臣惶恐。皇上才是看得最明白的人,所有事情不都在皇上的掌控中嗎?”
“唉。”朱禧道很想說,其實很多事,他自己都無法控製。
“算啦,如你所說,再查,就傷筋動骨了。朕隻問你,陸夫人真的沒事嗎?”
“隻是虛弱了點,好好調理不成問題。”
“如此,朕便放心了。”
李茂離開後,朱禧道獨自坐了好久,臨近點燈,他下了道旨意,將夜清歌移到芳華苑靜養,什麼時候完全康複了,再出宮。
趙雅薇得到消息後什麼也沒說,熱情地命人去打掃芳華苑,還在西廂房陪夜清歌說了好久的話,好生安慰了她一翻,讓夜清歌安心在宮中養病,什麼都不用擔心。
夜清歌心裏七上八下,這趟進宮的原因本就讓人懷疑,誰料剛到,她就被人施了咒。這種禁術她從前聽都沒有聽過,蔣嬤嬤說是最近一個剛得寵的美人嫉妒皇貴妃,想通過害她來誣陷皇貴妃,才導致她有了這次的無妄之災。
唉,宮中的女人當真可怕,夜清歌很想出宮,可惜皇上下了旨讓她在宮中養病,加上她自己也的確比較虛弱,床都下不了,頭暈眼花的,沒辦法,隻能先在宮中住下了。
去芳華苑也好,總住在皇貴妃這裏也不是件事,皇上總是會來,進進出出多不方便。芳華苑她和瑤兒住過,那裏位置僻靜,風景優美,她很喜歡。
第二日,趙雅薇就命人送夜清歌去了芳華苑,裏麵裝飾得比上次富麗堂皇多了。既是養病,皇貴妃下了口諭,不許任何人隨便去打擾夜清歌,以免打攪了她的清靜。
在夜清歌住進芳華苑的第三天,經過李茂的調養,她終於可以下床,氣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就是人瘦了點,容易出虛汗。
這日傍晚,夕陽西下,經過一天的暴曬,院中的花草全蔫不拉幾地縮搭著個腦袋,唯有大樹下的陰涼處,還有些生機,特別是那裏的幾株花卉,開得特別鮮豔。
夜清歌帶著蔣嬤嬤出來散步,在屋裏悶了一天,涼爽是涼爽,就是躺得人骨頭都快散架。住了兩次芳華苑了,都還沒到周圍轉過,趁著傍晚暑氣消散,夜清歌便出門準備在附近轉轉。
四周都是茂盛的樹木,能聽到林子那頭人員走動的聲音,隱約看得出是來來往往巡邏的禁衛軍。宮中近日戒備森嚴,她一個朝廷命婦,自然不能與外男接觸。遂夜清歌便領著蔣嬤嬤去了林子另一側,那裏有個小花園,平日裏就很少有人去,自她住進來後去的人就更少了。
“咦,有架秋千。”
夜清歌百般無聊下驚喜地發現小花園中搭著個秋千,她四處瞅了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了上去。這把年紀蕩秋千,被人看到了難免要笑話。
蔣嬤嬤知夜清歌最近被關得快發黴了,素來是個單純的性子,橫豎沒人,也就依了她這一回。
“嬤嬤,再高點。”
夜清歌興致頗高,卻也知道壓低聲音,銀鈴般的笑聲低低地回蕩在花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