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鈺想了下,覺得如今這情形也沒其他的辦法了。隻是……“師傅,我要是走了,晉王若再上門來尋我怎麼辦?還有宮中……”
翁仲不悅地打斷朱靖鈺,“這點小事會難得倒你師傅我嗎?別忘了你一身武功都是誰教的。待會你就去找晉王,他不是送了你不少好東西,於情於理,你不該去謝謝人家嗎?你隻管去,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
“什麼安排?”
翁仲似笑非笑,晃了晃他空了的酒葫蘆,涼涼地說道,“賢王這閉門思過的時間也委實長了點,是時候放出來溜溜了。”
轉眼功夫,他連賢王都算計上了,朱靖鈺打心眼裏佩服翁仲,也多虧了有他在自己身邊時時提點。他既然現在不想直說,朱靖鈺也沒追問下去,但另一件事他還是有點放心不下。
“嗯,徒兒一切聽從師傅安排。隻是,隻是朗其行那裏,還拜托師傅親自去一趟吧。”
翁仲惡狠狠地剜了朱靖鈺一眼,“我答應過你的事,何時食言過?”
朱靖鈺被翁仲訓得頗為不好意思,暗自責怪自己太謹慎了。翁仲可是他師傅,萬萬沒有害他的理由。
“是徒兒錯了,那這裏的一切就拜托師傅了,我現在先去找晉王,然後就去找青瑤。”
朱靖鈺走到門口,腳下一頓,“師傅,賢王與我有過約定,他似乎知道些我母後被害的事情,我答應保他平安,我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陰謀。”
翁仲意外,“什麼?賢王與你做過交易?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是徒兒疏忽了,原本也算不上交易。隻是他說手上有我絕對感興趣的東西,隻要我能保他平安,將來他會助我一臂之力。”
“這麼說來他倒是眼睛毒得很,居然看出你在韜光養晦而從來沒有揭穿過,此人心機頗深,留不得。”
“可是萬一他手上真有我們想要的東西呢?”
翁仲高深莫測地看著朱靖鈺,反問道,“所以他這招閉門思過,是你支的招吧?”
朱靖鈺表情凝結了下,揚了下唇算是默認了。翁仲手指指著他,點了半天,最後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就這麼相信他?賢王就是個見利忘義的牆頭草,當初告發福王,導致福王招來殺身之禍的人就是他。你保他,不就等於在他麵前承認了你的野心了嗎?紹兒啊紹兒,為師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極冷靜的人,怎麼現在年紀漸長,人卻越來越沉不住氣了呢。”
朱靖錆單膝下跪,語氣堅決,“徒兒自作主張,請師傅責罰。但是事關我母後之死,哪怕是個騙局,我也要去闖一闖。”
翁仲深深地看了朱靖鈺一眼,好一會兒才淡淡地讓他起來,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靜。
“行了,都已經這樣了,那賢王這條命就暫且留下吧。不過,難道你在懷疑你母後不是死在朱禧道和溫言玉手中?”
翁仲說這話時整個人都是背對著朱靖鈺的,邊說邊往書桌前走。朱靖鈺看不見他的表情,卻敏銳地感覺他話語中帶著一股殺意,一股隱得很深的殺意。
心頭浮上狐疑,待他想再仔細辨認下時,翁仲已轉過了身。還是那大腹便便的樣子,還是那惱他不長進的神情。朱靖鈺眸光微動,長長的睫毛下一片陰影。
“即使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查個一清二楚。”
翁仲坐了下來,朝朱靖鈺揮了揮手,像是極不耐煩地趕他走,“行了行了,如此,你就去查吧,賢王就暫時留他一命。不過他那裏你可得看緊了,今天他能跟你做交易,明天他就能將你賣給別人。必要時,殺了他。”
這次朱靖鈺沒有再反對,順從地說道,“是,徒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