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閻影覺得說出口似有千金重,她想都不敢去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她心口蹦出去的,多一個字都讓她心顫,她駭得不能自已。
反觀陸青瑤就比閻影淡定多了,雖然陸青瑤一直猜測刺殺她的人有可能就是翁仲派來的,但在沒根據前一切到底也就是猜測。剛才聽閻影那麼一說,又見她現在一副魂飛魄散的表情,陸青瑤的猜測基本可以變成肯定了。意料之中,情理之外,也沒什麼好感慨的。
“閻影,這事與你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如果真的跟你們老門主有關,我允許你重新選擇。”
閻影聞言就跪倒在地,語氣堅定地說道,“閻影既跟了小姐,就是小姐的人。當初主上沒有正式將我從暗夜門除名,是因為暗夜門收徒卻從不驅徒。進了暗夜門,要麼活,要麼死,所以我現在名義上隻能還是暗夜門的人。但主上的意思跟我說得很清楚了,以後我就是小姐的人,我的命隻屬於小姐,我的主子也隻有小姐一個。小姐若不放心閻影,閻影願立即斷臂明誌。”
閻影說著就舉劍朝自己左手砍去,陸青瑤在閻影說完話所後就察覺到了她的意圖。隻是心念轉動,微微卷起的手指停頓了一下,直到閻影的劍刺破肌膚,血噴湧而出,眼看就要往深裏刺去,她才“嗖”地彈出一道厲風,將閻影連同劍一起擊倒在地。
血淋的手臂觸目驚心地展現在陸青麵前,她蹲在閻影麵前,出手點住了閻影幾處穴位止住血,然後抬起閻影的手看了下,“隻是皮肉傷,並未傷及筋骨。”
閻影眉毛都沒皺一下,也不去看自己的傷口,隻是盯著陸青瑤一字一句地說道,“小姐,閻影可以發誓,若是對小姐存有二心,必遭天譴。”
陸青瑤平靜地幫閻影包紮著傷口,直到手中的活全部幹完才起身坐到床沿上,“忠不忠心不必放在嘴上,我要是不信你也不會留你在我身邊。以後不要用這種自殘的方式表明心意,信你者,你什麼都不做,他也會信你;不信你者,做什麼都是徒勞。隻有會愛惜自己,才懂得愛惜別人。閻影,我剛才沒有出手阻止你就是希望你能明白,有些痛,就隻是你自己痛,並不能影響到別人。我不喜歡這種帶有威脅性的誓言,我更注意實際行動。”
閻影有些羞愧,轉而又覺得十分窩心,她重重磕了頭,道,“閻影知錯,閻影以後不會了。”
“嗯,起來吧,原本是打算今晚帶你和閻飛去趟蒼墨派的,現在你這手……”
“小姐放心,奴婢絕不會連累小姐。”
陸青瑤聽閻影自稱“奴婢”而不是“屬下”,嘴角彎了彎,“好,你說沒事就行,去通知閻飛吧,亥時我們上山。”
閻影毫無破綻地去找閻飛,陸青瑤洗淨了手,深邃的目光中破裂出一絲笑意。原來經過了落冬那件事後她還是可以去相信人的,還是願意去信任別人的,真好。
當夜亥時,三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飛進了蒼墨派,陸青瑤之前探過路,成功進入了派中。然她不知道碎玉堂在何方,隻能和閻影閻飛兵分三路,誰先找到碎玉堂後暫時不進去,以暗號接頭,等三人都到齊了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