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狐見梁紹麵色不善,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語,頗有眼力勁兒地陪立在一邊,心中嘀咕著他親自找上門的目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好差事。
果然,梁紹沉思了一會後開口道:“兵符一事你先放一放,不要再找了,我現在需要你換個人盯。”
“換誰?”閻狐感覺不妙。
“趙雅薇。”
“什麼?”閻狐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那可是後妃,我……我如何盯梢?”
難不成讓他假扮成宮女混進去?還是要他去和宮女嬤嬤交好,犧牲美色打探消息?
梁紹皮笑肉不笑地瞥了眼閻狐的錢匣子,閻狐立刻像受了驚的貓,渾身毛都豎了起來了:“主……主上,您想幹嘛?”
梁紹拍了拍袍子站了起來:“辦法你自己想,若是想不出,我不介意你用錢來彌補。”
“主上。”閻狐哭喪著臉。
梁紹不看閻狐,手朝角落裏一伸,閻狐立馬擋在了中間,張嘴就喊:“好好好,屬下遵命,一定完成任務。”
梁紹收掌握下了拳,淡淡說道:“如此甚好。”
說完轉眼人就不見了,閻狐打開門探頭探腦,確認人已走遠,才沮喪地一屁股坐了下來。
梁紹離開後轉身就去了另一個地方,一個他已經好幾年沒親自去過的地方。
朗其行和夫人在房內話家長,朗夫人替他脫去長袍,遲疑了一下,柔聲說道:“老爺,前些日子晉王托人送來的那些禮品,妾身,妾身……”
朗夫人還沒說完,就見朗其行猛地回頭問她:“不是讓你退回去的嗎?你沒退?”
朗夫人萬分委屈地說道:“老爺,妾身退了,但晉王妃今日又命人送來了其他的東西,直言京中幾位大臣家都有,妾身推辭不得才不得不先收下,等著老爺您回來處理。”
朗其行推開她,沉著臉說道:“又送?為什麼不早說?”
“老爺您不是剛回來嘛。”
朗其行一時被噎住,他今日下了朝後就被幾個同僚拉去喝酒,一直到現在才回來,倒真是怪不上朗夫人。
“晉王都送了些什麼?”
“就是一些從惠州帶回來的特產,妾身聽說其他幾個與晉王關係要好的大臣家也都是一樣的,您看?”
“既是一些土特產那就算了,但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府中上下也給我看緊嘍,誰要是敢貪汙受賄,直接拉出去亂棍打死。”
朗夫人嚇得臉色變了變,紅著眼屈了屈:“妾身知道。”
朗其行這才放柔了語氣,語重心長地說:“夫人,如今朝廷的形勢你不是不知道,你老爺我這輔政大臣是提著腦袋在賣命,拉幫結派這種事萬萬要不得。我將這後院交給你,你可要給我警醒著點。”
“老爺放心,妾身都懂。”
“嗯,辛苦夫人了。”
兩人正說著話,窗外突然傳來幾聲響,朗夫人起身:“是起風了麼?我去關窗。”
待朗夫人關上窗回頭,朗其行竟重新穿戴整齊,正往外走去。
“這麼晚了老爺還要出去?”
朗其行聲音平來:“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沒處理,我去書房,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朗其人沒有帶任何下人,自己提著燈籠去了書房。朗家的書房與別人家不同,位置在僻靜的西院內。當初很多人不解為什麼要將書房建在那麼偏的地方,朗其行找了個風水先生來,說是此處是塊風水寶地,書房若建於此,對朗大人的仕途大大有宜,這才打消了眾人的疑慮。
不過到地位置偏遠,朗其行又愛竹,命人在周圍種了不少竹子。這白日裏還好,看著的確是個風雅幽靜的好地方,但一到晚上,風吹著竹林嗽嗽地響,膽小的就不敢往深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