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嬤嬤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隻感到勁上一痛,她伸手一抹,滿手的鮮血,脖子上還咕咕地往外冒著。

蔣嬤嬤瞬間瞳孔放大,張著嘴拚盡力氣想喊,然任她再如何掙紮身子還是不受控製地直往下墜。

聽到動靜的夜清歌向外走來:“嬤嬤,怎麼了?”

蔣嬤嬤匍匐著往前爬,夜清歌走出內室見到倒地的蔣嬤嬤駭得魂飛魄散,死命捂著嘴就跑了過來。蔣嬤嬤伸著一隻手想去拉夜清歌,口中卻用口型發出兩個字:“快跑。”

說完,蔣嬤嬤手一垂,頭再也沒能抬起來。

夜清歌肝腸寸斷,尖叫聲乍起,還沒衝出喉嚨口,一把冰冷的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陸夫人還是不要亂叫的好,以免這院子裏所有的人都受你連累丟了性命。”

夜清歌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蔣嬤嬤眼淚簌簌地往下掉,整個人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花容失色。

來人見她還算配合,冷哼了一聲收起長劍,從她背後走了出來,露出一張令她毛骨悚然的臉。

“陸夫人,還記得我嗎?”

翁仲滿意地看著夜清歌震驚的表情,如在自家般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漫不經心地拿起一旁的錦帕擦著劍,隻是眼中無任何溫度。

夜清歌雙腿發軟,抖如篩糠般憤怒地指著翁仲:“你……你……你是梁紹的師傅。”

夜清歌見過翁仲,在絕命住進將軍府後的某一日,他來尋絕命喝酒,與她打了個照麵後就再也沒出現在眾人麵前,那天翁仲還把絕命給灌醉了。所以夜清歌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他還是來殺她的。

翁仲微微頷首,他總算有些明白陸青瑤為何與當下的少女有所不同了。陸詹的這位夫人看著文文弱弱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人也是嬌小玲瓏,弱不禁風的後院婦人樣,然在這樣的場景下她倒還能一眼認出他,而且說出的話雖然有著明顯的恐懼卻也帶著絲煩惱在裏麵,冷冷的目光深處盡是堅強,那神態,倒是與陸青瑤有了三分相似。

不愧是將軍夫人呀。

“夫人真是聰明,老夫正是那孽障的師傅,江湖人稱浪客翁仲。”

夜清歌腿一軟,伸手扶住了旁邊的立柱,咬著牙指責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想要殺我?”

還能看出自己是來殺她的,不錯,隻是可惜呀,誰讓她是陸詹的妻子,陸青瑤的娘呢。

“哈哈哈,怪就隻怪你生了個好女兒。我徒兒為了你女兒想放棄血海深仇,放棄就將到手的潑天富貴,所以你必須得死。”

夜清歌淚流滿麵,她聽懂了翁仲的話,他是在怪瑤兒影響了梁紹的前途。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

翁仲冷笑道:“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借你的死讓這西甘天下大亂。”

夜清歌忽然露出了一抹譏笑:“你太抬舉我了,就算我死了瑤兒也不會離開梁紹。”

“你女兒身份可疑,但這絲毫不影響你死亡的價值。你一死,我再將罪證引到梁紹身上,有殺母之仇隔在裏麵,我不信他倆不能繼續走下去。我隻要殺了你,再偽造成你是死在梁紹劍下即可。陸夫人,你還有什麼遺言想說嗎,我定會為你帶到。”

“呸。”夜清歌啜了翁仲一下,眼中的熊熊烈火更旺了,她道:“虧你還自詡一代宗師,沒想卻是這樣齷蹉不堪的一個人。你是殺不了瑤兒,勸不了梁紹,所以才隻能拿我尋開心。你是個瘋子,你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