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天寧母子二人進入自己的院子,申天寧甩了甩腦袋,趕走裏麵無聊的想法,對母親說道:“娘,您今天這是……”
申母歎了口氣,說道:“你也知道你出生時的動靜了,應該也知道你的名字的用意吧?”
“孩兒知道。”申天寧低下了腦袋。
“你知道就好,娘在你從小就給你找來那麼多先生,又是練武,又是讀書的,為了什麼?當然不是為的就讓你給娘端茶倒水來的。‘學得文武藝,賣給帝王家’,天寧啊,你可知道,咱們老申家,有什麼來曆?”
申天寧搖了搖頭,這個他怎麼知道?
申母本要多說什麼,但是又忍住了,道:“老申家有什麼來頭,與你無關,祖宗再怎麼叱吒風雲,那也是祖宗,不是你。娘老了,你也要長大成人了。這開元城,雖說這幾年都有驚無險的過來了,但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遭大難。守著娘就是孝順了?殺敵建功,報銷皇上,那才是最大的孝順。趕明兒啊,你就去軍營報道,一早就去,啊?”
申天寧隻好點了點頭,母親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申天寧倒不是貪生怕死不敢投軍,打仗殺人的事開元城每年都至少要經曆一次洗禮,甚至他隻有十六歲的時候就在打獵時遇見了幾個山賊,直接全殺了。一方麵的確是擔心母親,另一方麵,申天寧深覺開元小城三麵環敵,要是德庫亞人真的傾力而來,開元斷難守禦。因而申天寧一直想等頤養母親天年後,遊曆四方,增長見識,再定奪去向。隻是申天寧若是告訴母親自己的打算,恐怕母親直接就真的讓他雲遊去了,一旦如此,母親怎麼辦,甚至可能都來不及見老母最後一麵,尤其是像開元這樣不安全的地方。常言道“世間之事,十之八九,皆難遂人願”,現在,也隻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一大亮,申天寧收拾整齊,向著位於南郊的軍營而去。
剛到軍營門口,便見人山人海,等閑都難以擠得進去。一名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大聲喊道:“大家夥慢慢來,慢慢來啊,閑雜人等退後!”
原來今天正是軍營招兵的日子,這可真是巧了。原來雖然不招兵的時候去投軍也不是不行,但是想要出頭,肯定慢一些;而這樣的公開招兵,都會集中進行一次公開比武,選定優劣。表現出色的,甚至可能會直接從百夫長做起。
這當然不是巧合,而是城主府的授意。且不說鄒衍本就看重欣賞申天寧,申天寧不知道的是,鄒月兒現在簡直如同一隻護犢子的母獅子一般,將申天寧當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一向寵溺自己獨女的鄒衍哪敢真的讓申天寧從一個大頭兵幹起?那非得被拆了不可。
終於輪到了申天寧,大漢看了他一眼,說道:“名字。”“申天寧。”申天寧答道。
大漢聞言,不由得略顯驚異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又問了幾個問題,說道:“站到那邊去。”指了指旁邊的空地。
開元雖然因為飽經戰火的洗禮,願意留下來的都是不怕死的,應征的人足有數百人之多,這個數字放在其他地方不算什麼,但是考慮到開元城不過區區不到十萬人的人口,這個比例已經足夠龐大。
時間一直過了午時,征募才算結束。隻是似乎並沒有給口口糧的意思,選上的人都隻能站在那片空地上被烈日暴曬。
未能選上的人紛紛失望地離去,隻留下了200多名被選中的人。絡腮胡子大漢站到眾人麵前,掃視了大家一眼,開口說道:“大家也許覺得奇怪,為什麼這次淘汰人,以往都基本是應征即募的。這是因為,城主大人有令,當兵,便是要打仗的,打仗,是去砍韃子的腦袋,而不是把腦袋伸出去讓韃子砍的!我這麼說,大家聽明白了嗎?”看著眾人都是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大漢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演武場在城北,現在,大家立即趕往演武場!”
下麵產生了些微的騷動,一名精瘦的漢子壯著膽子問道:“大人,我們,還沒進食呢。”
“進個屁!”絡腮胡子大漢聲色俱厲地喝道:“到了戰場上,韃子會讓你從從容容的吃飽了再打?少廢話!申天寧,你來帶隊,半個時辰,必須趕到演武場!”
眾人再不敢多言。申天寧連忙出列,拱手肅容道:“諾!”
按說像這樣的選拔,大家又都是血氣方剛的孔武漢子,哪能輕易地給申天寧指揮。不過剛才被絡腮胡子大漢一頓夾槍帶棒的喝罵,倒是好指揮了不少。
一路無話,眾人終是趕到了演武場。除了有數幾個人外,皆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城南到城北,也有十幾裏地,又是正午時分,沒幾個人真能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