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歸意外,不過申天寧一番話說下來,倒是也基本讓兩方人都還算滿意。
對於孟家以及支持孟家的人們來說,申天寧的選擇等於向他們讓步,算是一種另類的示弱;對於郭光煒為首的反對孟家的一班人來說,申天寧話中等於狠狠諷刺了一通孟家。你們拚死拚活的都要搶到手的景懷府主這個位子,老子連正眼都懶得看一眼!
話說的漂亮,而且也很合理,很符合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說出的話,並不顯得突兀,讓大家難以接受。故而,嗡嗡地議論聲持續很久後,孟子誠、郭光煒、王懷元相繼表態支持,楊誌文看見意見終於得到了統一,於是最後拍板,同意了申天寧的請求。後者的意見被采納,同時也就意味著孟元成沒有了競爭對手,順理成章的就成為了景懷府主的不二人選。
“申將軍,你剛才的話,可真是讓老夫慚愧,是老夫著想了,以後當引以為戒。”待人群都走的差不多了,楊誌文叫住申天寧,不無佩服欣賞之意地說道。
申天寧心中暗笑,他這麼說,本身就是基於最大的私心,不過恐怕剛才在場的人無人能聽出來。
“總督大人不必如此,我早年的師傅曾經告訴過我:‘凡事隨性而為,可矣。’剛才那番話,不過是我正好想到那裏,隨口就說出來而已。”
“隨性而為,隨性而為……”楊誌文喃喃念著這四個字,然後忽然正色向申天寧一拜,說道:“受教了。”
申天寧慌得連忙扶起他,說道:“大人不必如此。”
一番簡短地談話後,申天寧告辭而去。他並不同情楊誌文,更不認同他。說穿了,楊誌文更適合在學堂教書,而不適合跑來混官場。
走出總督府,申天寧卻一眼看見了褚維,後者眼見他出來,連忙上前,有些疑惑不解地問道:“將軍,您今天的話意思是……”
申天寧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當然是認真的,要是去了景懷,那對我來說,就像把猛虎關到籠子裏一樣,我可不願意。”
“哦。”褚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沒有多問什麼。不過,就算他多問了,申天寧也不準備詳細回答。
回到光亨庭,眾人都詢問結果,得知衛籍要遭到淩遲之刑,都是一陣唏噓不已,趙文瑄更是顯得心情失落不少。知道後來的人選爭論後,眾人也都有點憤憤不平起來,不過在申天寧、張策等人勸說下,倒是也都氣順了不少。
另外一邊,王懷元剛剛回到家中,一道清脆的聲音俏生生響起:“爹,您回來啦,今天有什麼好玩的事?”
話音剛落,一道俏生生的倩影站在王懷元身前,瓜子臉,波浪般的黑發披散而下,顯得很是隨行,大方,身材中等,胸前雖然不大,但是卻恰到好處。一雙紅唇嬌豔欲滴,讓人垂涎。這位少女,正是王懷元唯一的女兒——王夢妍。
溺愛地摸摸少女的頭發,王懷元一邊向裏麵走去,一邊把剛才總督府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口中不乏讚歎之意。王懷元此前足足納了五房夫人,才在十六年前好不容易有了這個女兒。作為唯一的血脈後繼,自然是寵愛無比,更是給予了極大的希望。基本上,每次略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一些重大的決策都會跟她議論,也讓王夢妍雖然一介女流,但是見識、決斷都非常人可比。
“這有什麼好讚歎的?”王夢妍聽出來了父親口中讚歎的意味,嘟起了小嘴,很是不屑地說道:“這人一點都不懂得抓住時機,聽說背後還有那麼大靠山,真是白瞎了!”
“哦?”王懷元轉過頭,撓有興趣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不動聲色地問道:“何以見得?”
“爹,您想啊。曦林、寧遠這幾年兵連禍結,他想去那,無非是遠離略陽控製,可以自行發展。但是,韃子就那麼好相與麼?”王夢妍撇撇嘴,毫不客氣地評價起來。
王懷元聽了,卻是不置可否,也不說女兒究竟說的對不對,隻是淡笑道:“是啊,所以你說,我們要不要賭上一把?”
“賭什麼?”王夢妍有些不明白了,歪著腦袋看著自己的父親。
“就賭他能在那裏立足,賭他以後成了大氣候,給我們王家一場大富貴!”說到這裏,王懷元重重喘了幾口氣,繼續說道:“當然,要是輸了,恐怕這百年間好不容易打拚出來的偌大王家,一朝之內就要土崩瓦解了。”
王夢妍猛地睜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父親,卻是嘴巴長得大大的,久久說不出話來,顯然被父親瘋狂的想法嚇到了。
……
第二日,總督府議事堂,同樣的位置,因為相同的事情,再次商議起來,不過這一次參與者少了很多,隻有孟子誠、王懷元、郭光煒三人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