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潮,雖然已經仲夏,但是架不住一股股狂風卷過,恍然間,讓人懷疑究竟是寒冬還是盛夏。
一輪殘月,在殘存的夕陽照射下,一縷縷昏暗的光芒傾灑在大地上。遠方的天空,烏雲越聚越濃。在這讓人窒息的天象下,雖然還隻是傍晚而已,街道上卻已經看不到多少路人。
這是一個,壓抑的夜晚。
略陽西北麵的亭轅門,守門的十幾名士卒互相抱怨著這該死的天氣,準備提前關閉城門了。
“哎,你們看看,那是什麼家夥?“一名士卒忽然指著城內一個方向,對同伴開口叫道。
大家紛紛轉頭看去,卻隻見不遠的地方,一人身著漆黑色的衣袍,臉上蒙著一層黑巾,擋住了容貌。身材修長而挺拔,頭發很長,一直披散到腰部,而且一看就是數日沒有認真打理過的。最讓人驚悚的是,此人左臂袖管輕飄飄的,隨著狂風卷動來回飄蕩。顯然,此人左臂已失,是個獨臂人。此時,這人踏著緩慢而堅定的步伐,緩緩走向城門方向。
黑衣、蒙麵、獨臂、亂發,在這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說不出的詭異。
“哎,站住,你是什麼人?“黑衣人走到他們麵前,但是壓根兒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要向城門外走去。城門衛士們頓時大怒,暗暗提高警惕的同時,提高嗓門吆喝道。
黑衣人腳步一頓,猛地轉過頭來,兩隻黑漆漆的眼睛幽幽看向衛士。
眼神淡漠,裏麵的瞳孔竟然是赤紅色的,散發著濃鬱的瘋狂之意。它似乎不甘於被困在兩隻狹小的眼眶中,如同凶獸嘶吼,仿佛要衝破這方天地。
在衛士們看來,這根本不是人類應該擁有的目光。這應該是猛獸的、凶禽的、惡龍的、神魔的、修羅的、總之就不應該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讓他們手腳冰涼,下意識的連續後退數步,狼狽萬分。
黑巾籠罩下的嘴唇勾勒出一抹弧線,當然衛士們是看不見的。黑衣人不再搭理他們,恢複了之前的步速,向著城門外緩緩走去。
“呼,嚇死我了!這到底是什麼人啊?“一名守衛擦著怎麼都停不下來的冷汗,顫聲問道。
“不知道,不過看背影,好像有點熟悉哎……“一人摸了摸腦袋,看著遠去的黑衣人,喃喃自語。
“別管是誰了,這種人物,不是殺人如麻,就是地位崇高,我們可招惹不得!“
“地位崇高?地位崇高,這種鬼天氣還跑出來遛彎?“
“誰知道呢?大人物都是有怪癖的吧。“
中間又進出了一些人,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看看天色,估計接下來不會有行人了,再加上換班的人馬上就到,於是準備關閉城門,回去休息。
就在這時,又有一撥人,大概二十人左右,同樣是一身黑衣,隻露出四肢和臉龐。卷帶著漫天肅殺之氣,向城門這裏快速走來,顯然也是要出城而去。
守衛們感覺不對勁了,可是剛要上去盤問,其中一名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向著守衛晃了晃。
守衛們看清楚後,趕緊讓出一條通道。黑衣人們也不道謝,一路沉默不語,急步衝出了城門。
“今天是什麼日子,出大事了嗎?”
“噓,小點聲,別惹火上身!”
“該死的老陳他們,怎麼還不來換班的?這麼折騰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一人大聲的抱怨起來。
……
城外,那夥黑衣人在剛衝出城門後,立即分成兩撥人。一波人多,有十五人;在原本人群最後的五人則單獨分了出來。先是走了百米遠。然後借著月色,認真的觀察起地麵來。
片刻後,那五人一波兒中的一人豁然抬頭,言簡意賅地說道:“無誤,出發!”
其他四人默默點頭,正要跟上,另一方忽然有人開口了。
“各位,看來我們目標一致啊,不如大家合作?“
五人相互看了看,最先開口的那位沉聲說道:“好意心領,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