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無雲這一手,可謂如同雷霆暴雨一般,從發動到收網,不過幾天時間,但是成果卻是極為豐厚的。中都消息海,香悅閣的大管事幾乎變成了申天寧一方勢力的內線,從此對中都朝堂動向更加是了如指掌,這一點的意義極為重大。
且說申天寧,無可奈何的信步走出鴻臚寺,在大街上悠然自得的負手而行,不時和路邊的行人寒暄幾句,一副自來熟模樣。
他白衣勝雪,豐神如玉,氣度凜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不時引來路人好奇的目光。
行走一陣,忽然發現腹中有些饑餓了,不由停步,抬頭一看,卻發現正好停在了一家小酒肆門前。
說來也巧,正是當初申天寧和鄒無雲巧遇後一起吃飯的那家小酒肆。
申天寧灑然一笑,邁步便走了進去,選了一張靠窗的位子坐下,隨意點了一些酒菜,抬眼看了看酒肆內部。
此時時間已經將到正午,故而客人不算少,不過卻也不多。似乎這些客人都是很趕時間那種,並沒有人高談闊論,隻是低聲說著什麼。
“聽說了麼,周家、王家、司馬家好幾個家族都完了,還在朝堂的都被一貶到底了。”
“是啊,我也聽說了,好端端的,怎麼就出了這等事?”
“聽說一開始還是大不敬之罪,最後多虧了八殿下、六殿下、靜公主斡旋,才總算是保住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大不敬?嘶……到底是因為啥事啊?”一人倒吸了口涼氣問道。
“具體就不大清楚了,好像是得罪了大殿下呢。”
“我知道一點詳細的,是那幾個家裏麵的公子爺衝撞了大殿下,居然還不認識,指著鼻子就罵了人家一頓。”
“不是吧?中都裏麵的,而且是廟堂上的人,竟然連大殿下都不認識?莫非大殿下易容了?”一人不信。
“易容?”卻聽見一聲嗤笑:“開什麼玩笑,易容?大殿下易容幹什麼?偷東西?搶劫啊?”
“就是,事實已經證明,這中都城,還真有不認識大殿下的傻?逼!”一人悠然長歎。
“是啊是啊。”
申天寧聽得津津有味,不過聽到靜公主時,卻是愣了下神,有些恍惚。
當然不可能是他看上了人家公主,而是有些奇怪,甚至驚奇。中都當中,莫非靜公主竟然有如此影響?
正在心中暗暗盤算時,忽然一人站在他桌前,說道:“這位兄台,可否同桌共飲?”聲音晴朗,帶著明顯的磁性,而且略微有些清脆,若是以男子而論,未免有些陰柔。
申天寧抬眼看去,打量來人,卻發現他一身黑衣,身材極為消瘦,臉色潔白,五官近乎妖媚,頭上帶著一個大大的鬥笠。在他身後,還站著一名精悍的中年人,應該是護衛之流。
“無妨,小弟請坐就是。”申天寧一笑,點頭說道。
來人頓時心中一陣無語,真是個憊懶家夥,我叫你一聲兄台,你還真的叫我小弟了!
不過動作卻不慢,淡淡道:“那就多謝兄台了。”說著,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一舉一動,身上無不帶著一種貴氣,雖然沒有刻意做作,但是無時無刻不體現著一種頤指氣使的氣質。
申天寧雙眼一陣收縮,看來來人出身恐怕不凡,更加知道自己身份。
來人坐下,那名護衛並沒有坐下,隻是默默站在他身後,眼睛不時掃向四周,大多數則投放在申天寧身上。
點好酒菜,不一會兒就一一端上。
“兄台,相逢即是緣,小弟敬你一杯。”來人拿起杯子,向申天寧說道。
“是啊,相逢,即是緣。”申天寧笑道,兩人碰杯,各自一飲而盡。
兩人邊吃邊聊起來,氣氛漸漸也熟絡起來。
越聊,申天寧心中越是奇異,眼前之人,吃飯動作每每都是細嚼慢咽,動作極盡優雅,但是卻一點兒都不像是刻意而為,顯然從小到大,都是如此,種種習慣,早已刻入骨子當中,想必出身相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