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鄭澤心中轉過無數念頭,滿心都在期待著手下人傳來結果時,突然一陣破空聲傳來。不等他反應,隻聽見自己的十幾名護衛一個不少,連慘叫都來不及就倒在街道上,隻剩下他一個人傻傻地站在原地。
如此暗夜之中,對方卻可以一輪箭雨,十六支箭就要了他十六名護衛的性命,連一根箭矢都沒有浪費,可見無論是視力、還是心力、臂力都堪稱絕佳。而對方如此箭法,殺光了他所有手下,卻單單他自己沒死,要說這是巧合,就是打死鄭澤,也是絕不相信的。
“是是是是是是……是誰?!”鄭澤看著四周空無一人,無比靜謐地街道,心中恐懼已經無以複加,結結巴巴地問道。為了給自己壯膽,聲音特意放大,隻是當中的顫音太多,破壞了原本的威嚴感。
“哈哈,鄭將軍,您可真是貴人健忘啊。怎地下午才見了麵,這裏可是我的住處,你說,會是誰呢?”一聲清朗悠揚的聲音響起,伴著長笑,一道碩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鄭澤視角中出現,身後還有二十多人,在他身邊,那令鄭澤百爪撓心,食不甘味的三位姿色傾城的佳麗,嫋嫋婷婷地在他側後方。隻是此時,再看見這三位美女,鄭澤心中已經沒有了半分欲望。
“你……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裏?”申天寧越走越近,每一步都如同踏在他心髒上一般,一邊語無倫次地問了一個極為愚蠢的問題,一邊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著,似乎不小心絆到了什麼,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兀自往後退著,似乎這樣可以讓他感覺安心一些。此時的他,渾然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戰場上幾進幾出的一員悍將,也曾經在九死一生中闖出一條富貴之路,現在,他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這個聲音的主人,遠一點兒,再遠一點兒,完全忘了眼前之人不過隻是個‘小小的商人‘。
“鄭將軍這話我可沒聽懂。”申天寧無奈地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鄭澤,如同父母看著不成器的子女,笑吟吟地道:“今晚這裏本來是我的住處。誰知正好端端的在家悶頭大睡,就突然來了一幫野蠻的家夥,不單想殺我,還想搶我老婆!這也就罷了,最可恨的是,我辛辛苦苦趕了這麼遠的路程,好不容易有個不搖晃的床讓我睡個安生覺,結果卻被那些粗蠻的家夥吵醒了。這不,沒辦法,隻好跑出來躲躲風頭,卻不想遇見了將軍。在下實在喜悅不已,就趕緊來和將軍打個招呼,隻是走到近前,卻發現竟然有人敢挾持將軍你,在下急怒之下,下令殺了將軍身邊那十幾個大膽賊人,卻是驚擾到了將軍,實在是抱歉,萬分抱歉。”他語氣真摯,眼中全是一片純然的真誠,似乎真的為自己為了‘保護’鄭澤而驚嚇到對方感到無限遺憾。這句強大的話一出來,鄒月兒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艾葳蕤想笑不敢笑,小臉憋得通紅,張策錢朗北堂靜等人亂翻白眼,實在是被某人的無恥和做作徹底打敗了。
鄭澤卻是聽得都快哭了,我這是招惹到什麼人了啊?大半夜的來打招呼,就把我的十六名護衛全殺了,居然還說是保護自己,正在瑟縮著身體,看見申天寧走到自己近前,忍不住尖叫一聲:“你別過來!”
申天寧被他這聲尖叫嚇了一跳,低聲嘟囔了一句:“又不是要強—奸—你,激動什麼……”眾人聞言,為之絕倒。
“將軍,和我走一趟吧,去看一場大戲如何?”申天寧蹲下身子,微笑著看著鄭澤,手上卻動作迅速地把鄭澤身上所有的武器全都一一拿開,口中居然還一副嗔怪的口吻道:“真是的,這深更半夜,將軍你怎地帶上這麼多武器,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傷到自己怎麼辦?”語氣之中,活像是無奈的父母在教育不聽話的孩子一般。
“你你你你……你敢這樣對我!本本本本……本將軍乃是天天天……門關副副副副……副將!”鄭澤此時終於反應過來,色厲內荏的想要斥退麵前這對自己無禮的‘平民‘,隻是話到嘴邊,看著申天寧那殺機凜然、毫不掩飾的雙眼,頓時變了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