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天寧一行從漢中一路北上,因為已經暴露了身份,這次就不再低調,而是極為高調的一路前行。沿途得到了熱情的接待,再沒有發生天門關當中不愉快的事情。
漢中路遠難行,申天寧一眾又沒有刻意加快速度,足足花費了三十多天時間,終於是越過了戟關,麵前出現了大片大片的平原,這也意味著申天寧一行終於離開了漢中,踏上了北地行省,路程也就隻剩下最後一段了。
一路經過關隘,城市,申天寧都以急需趕回為由,推辭掉了一切邀請,不過,在經過略陽時,再三權衡之下,還是進去坐了坐。
略陽和幾個月前相比,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勢力上,仍舊是孟、王、郭三家居首,孟家執牛耳。
若是說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總督換了人,原來的楊誌文已經調離到了中都,新上任的,則是剛來到這裏連半個月時間都沒有的一名四十歲上下的人,名為尚清秋。
“申賢侄這些日子如日中天,風頭之盛,令人望塵莫及,老夫佩服。”孟子誠笑眯眯地端著一杯酒,對申天寧說道。
這是尚清秋舉辦的一次歡迎宴會,作為算是從略陽走出去,並且迅速發跡的人,略陽的各大勢力、商會的主事人都推掉了其他事務,趕來參加這場宴會。
申天寧現在風頭之盛,一時無二。封侯拜將,訂婚公主,又在戰場上擊敗了不可一世的德庫亞人。這些人中也隻是抱著一個希望,也許就能獲得他的好感,為以後帶來些意想不到的好處呢。
不過,由於申天寧畢竟已經和靜安公主訂婚,故而這一次可沒人敢當著公主的麵把自己女兒推出來。不過,私下裏的試探卻是少不了的。
“侯爺現在常年征戰,身邊伺候的人太少了可不行啊。”
“侯爺,您這樣的大英雄,年輕有為,多娶幾房也是完全沒問題的嘛……”
“侯爺……”
諸如此類的談話層出不窮,把他震得腦殼兒發疼,但是又不能發作,隻好使出一招尿遁,才得以暫時得了個安靜。
“孟家主客氣了。”申天寧淡淡的一笑,道:“不過是本候運氣好罷了。“
兩人第一次談話,孟子誠的話自稱‘老夫’,稱呼是‘賢侄’,雖然不免有倚老賣老之嫌,但是畢竟算是一個很平和的說法。他之所以如此稱呼,是因為至少從名義上的地位上來說,無論是一方節度使,還是封侯加平北將軍,還是翰林學士加光祿大夫,乃至帝國駙馬,都要遠遠超出了孟子誠乃至整個孟家。當然,這隻是名義上的地位,從勢力實力上說,則基本在伯仲之間,甚至還要更弱一些。這樣說話,不但可以體現親近感,而且還有意無意地回避了雙方名義上身份的差距,為接下來的談話增加主動。
申天寧的回複則簡單而直接,直接挑明了雙方身份,同樣是一種爭奪先機的方式。當然,從另一個層麵上說,如此談話,有自擺身份之嫌。
孟子誠嗬嗬一笑,臉上沒有絲毫難堪之色,道:“賢侄客氣了,中都一行,賢侄於各勢力之間,縱橫捭闔,運轉自如,好不瀟灑!更是令得公主垂青,這當中種種福分,老夫羨慕不已。“
“孟家主客氣了。“申天寧心不在焉地回答著他的話,心中則在暗暗思考,中都時那所謂的曦寧告急,會不會是眼前這老狐狸弄出來的?怎麼聽他剛才那話中,似乎在暗中指摘自己利用所謂的‘曦寧告急’來脅迫朝廷?如果這麼理解的話,難道那所謂的告急不是孟家搞出來的,自己之前的猜測都是錯的不成?不然的話,他是絕不會在自己麵前提起這件事的,當然,也可能是孟子誠故意故布疑陣……
二人繼續交談下去,當中內容雲裏霧裏,讓人難以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