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天寧看著自己女兒這幅樣子,心中好笑之餘,不免生出濃濃的親情。隻是他既然下了決定,就絕對不會再做更改。不得不說,這也是申天寧最大的優點和缺點。果斷堅定,有時也叫做剛愎自用。至於到底該怎麼稱呼,就要視結果而定了。
“好了夢兒,到時候爹爹給你帶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申天寧輕聲道。
“可是……”不經人事的小蘿莉顯然被申天寧的提議誘惑了,可是了半天,也沒說出所以然來。
“哇,夢兒妹妹你在這啊?“就在這時,外麵忽然傳出了一道童音,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擠了進來。這個小男孩長得極壯實,叫做荀承誌,是荀武和孟娜莎的孩子。因為這裏麵同齡人隻有他和申夢兒,所以兩人從小相處就很好。
申天寧趕緊趁熱打鐵地道:“你看小承誌哥哥來了,去陪他吧。“
小蘿莉抓著衣角,顯然想去,但是又怕一轉身自己父親就不見了,怯怯地道:“可是……你不準離開!“
“好……“申天寧含笑點頭,有時候善意的謊言還是很有必要的。
待申夢兒走遠後,申天寧表情堅毅地道:“這一次天吳,本侯是非去不可的,你們不用勸了!”
“老大,你為小宏他著急,我也一樣。”張策字斟句酌地道:“可是你畢竟身份重要,就像月兒說的,此事一旦被朝廷知道,必然會惹出大麻煩來,而且曦寧需要有你主持大局啊!若是非要去的話,我去也是一樣的!”
申天寧搖了搖頭,道:“正因為我這一去很冒險,你們若是事先不知道,誰能想到我會親身跑到數千裏之外的天吳帝都去?”
眾人都搖了搖頭,表示想不到。
申天寧繼續道:“你們想不到,朝廷莫非就想得到麼?隻要這邊雷青安排假扮我的人不出破綻,對外就說本侯染疾,盡量少露麵,然後本侯一路小心些,也就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那還是太危險了,應該我去。”張策還是不同意。
“鬆江政局一日數變,令人難以琢磨。”申天寧沉聲道:“你長於謀劃,然而短於決斷。隻有本侯親自前去,方可保證萬無一失!”
“可……”張策還想說些什麼,可是被申天寧直接打斷:“不用再說了,本侯心意已決!”
“侯爺……”錢朗斟酌著詞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拋開您和那位天吳相爺的交情,南宮明軒刻薄寡恩,能力、決斷等等都數下乘!然而那位楊相爺,果斷英明、重情重義,恩威隆重,從這方麵說,相爺隻需要暗中派人救走楊相爺即可。從大事上說,南宮明軒主政,隻要日後我曦寧發展順利,天吳將不足為慮。楊宏被接到曦寧,以他和侯爺您的關係,不啻於我曦寧如虎添翼!侯爺,三思之!”
申天寧微微頷首,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眾人聞言大喜,卻聽見申天寧又繼續說了下去。
“可是,你隻是單單想到了二人的能力,卻沒有想到他們的身份!”
“身份?”錢朗喃喃道。
“不錯,身份!”申天寧沉聲道:“南宮明軒,雖然刻薄寡恩,但是還是有才幹的,絕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不是一頭蠢豬!而且,他更是天吳儲君,現在手掌監國大權,不日就將南麵為皇!天吳人受南宮家統治已曆三百餘年,對南宮家的認同很高。這種認同感要被消耗殆盡,至少也需要數十年時間才可。可是南宮離和天吳的上幾位皇帝,並無明顯失德之處。這位南宮明軒,姑且不論他登基後會如何,即便他是千古難得一見的暴君昏君,但是由於慣性,整個天吳仍然會在他手中形成巨大的合力!人們常說,‘不撞南牆不回頭’,然而,若是力量足夠大,就是撞到了南牆,也仍然可以把它撞得粉碎!更何況,天吳帝國這樣數百載風雨都過來的龐然大物?”
眾人都低頭不語,有心辯駁,卻不得不承認申天寧說得不無道理。
“至於楊宏,拋開交情不談。他本人的能力當然是毋庸置疑的,身上的品質當然也是無可挑剔的,但是他最大的弱點就是,他不姓南宮!這就注定了,除了他親手遍練出來的那支新軍之外,天吳並沒有太多大軍會支持他。平時崇敬佩服是一回事,真到了關乎己身前途的時候,再加上長期以來對南宮家的認同,該上戰場,該揮刀相向,是絕不會有一絲含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