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大白癡,這麼簡單的問題還有什麼好猜測的。哎,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混到如今這位置的,就你這腦袋,是個人都比你強!”少女毫不留情地一番打擊,不等張策發作,就笑道:“來,你想聽,那本姑娘就告訴你好了。我問你們,現在的局勢下,誰最希望看見曦寧勢力完蛋?”
“……不是朝廷嗎?”嚴懷義撓撓頭皮,笑問道,顯然對眼前這個小姑娘頗有好感。當然,主要是因為,先前少女對張策那翻精辟而犀利的言語……
“咦?”少女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看著嚴懷義,驚訝之極地道:“剛說完是個人腦袋都比那家夥聰明,沒想到話音還沒落呢,這還真冒出來一個呀?難道是本姑娘最近孤陋寡聞,其實現在世上流行比誰更笨?”
“呃……”嚴懷義被這一頓搶白,頓時訕訕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其他人一個個肩膀劇烈顫抖,強忍住笑,甚至就連雷青這種人,麵色都顯得有些古怪。
敢同時這麼毫不客氣地訓斥張策、嚴懷義兩個人的,這世上可還真不多啊,今天真是有眼福啊……
鄒月兒雖然對少女觀感不怎麼樣,但是此時也差點兒笑出聲來,連忙強忍著解圍道:“咳咳……姑娘不用賣關子了,直接說就好。”
少女腦袋一仰,宛如一隻驕傲的天鵝,兩隻小手背著,老氣橫秋地道:“既然你們都這麼笨,本姑娘隻好為你們解惑了。你們想想啊,現在漢中沒了,太平道的力量更大了,韃子在海東雖然擊敗了梁文舉,但是沒有直接幹掉哦,而曦寧東邊的關南、嶺北二鎮,互相之間劍拔弩張,還要隨時應付韃子可能的南下。也就是說,朝廷和韃子的精力現在都在海東那邊兒;嶺北的郎武群、關南的林泉,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再加上,漢中丟掉,整個北地幾乎變得與世隔絕了。怎麼樣,現在還是沒反應過來嗎?這事擺明了就是孟家幹的,哪裏還用調查?”
“孟家幹的,可是孟家這個節骨眼,為什麼要得罪我們呢。這種事可是很沒譜兒的啊……”其他人都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錢朗則喃喃著念道。
“這有什麼難理解的,北地與世隔絕了,於是幹出點兒什麼來,也不會有人管不是……”少女撇嘴道:“所以嘛,為了防止有人背後給孟家搗亂,孟家隻好就先給我們搗亂了,多簡單的道理,還是什麼智囊,哎,還不如我一個女子呢……”
得,被罵的又加了一個……眾人麵麵相覷,心中更是慶幸,幸好剛才一直在裝深沉,錢朗你沒裝成,怎麼樣,被噴了吧?
這裏麵幸災樂禍的人,尤以張策、嚴懷義兩人為首。不是他倆實在太窩囊,被挖苦了也不敢還口什麼的,而是沒地方還口啊……再說了,難道還真能跟一個女子去糾纏什麼嗎,侯爺長期在外,沒準還真就泡了這麼個人回來,眾人哪裏敢得罪?更不用說,人家說的還是對的。
“這麼說,姑娘是以為,孟家是近期要有大動作了?”張策沉聲問道。
“是滴……”少女笑眯眯地點頭。
“如此說來……“張策頭疼地抓著頭皮,道:“就麻煩了,雷青,現在有沒有可能立即聯絡到侯爺那邊?”
雷青搖搖頭,簡練地道:“沒有!”
“這……”眾人同時麻了爪子,頭都大了一圈,這下可真的是麻煩大了……如此關鍵地時刻,申天寧卻不在……
這時候,曦寧鎮的一個致命問題,就完整無缺的全然暴露。孟子誠此前分析的絲毫不為錯,最大的優點,往往也是最大的弱點。曦寧這一幫人自上到下,幾乎都是被申天寧一個人的凝聚力而團結在一起,平時無論任何事情,也都習慣了申天寧這個主心骨的存在。可是說,隻要申天寧在,同時發揮出雷青的細膩、張策的睿智、錢朗的機變、荀武的大局觀、嚴懷義的勇戰、艾樺的統帥、趙文瑄公羊治的精明等等能力,那麼毫無疑問,曦寧將會頃刻間爆發出恐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