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林,兵馬調運司。
不大的議事廳內,此時擠滿了人。整個曦寧鎮的所有元老全部彙聚於此,不單單是原本就在曦林的張策、錢朗、公羊治、雷青等人,就是遠在寧遠的艾樺、褚維、趙文瑄等人也都趕過來了。
人雖然多,但是場麵卻一點兒都不熱鬧,顯得沉悶之極。
“情況大抵就是這個樣子了,大家都怎麼想的,都說說吧。“雷青打破了沉默,沉聲道。
“孟家動手,不管怎麼說,還在我們預料之內。我看,我們可以直接動手‘偷天’!“嚴懷義第一個道。
“得了吧,當初計劃的時候,可是隻擬定到把孟家推到前台,之後如何,當時是說要隨機應變的。偷天,那你倒是說說,要怎麼個偷天法啊?“褚維翻了個白眼道。
嚴懷義頓時幹笑一聲,不說話了。
這就是曦寧鎮一旦申天寧不主事,帶來的最大壞處。一旦申天寧不在,大家都仿佛沒了主心骨一樣,即使是再怎麼十拿九穩的事情,大家做起來也會畏首畏尾。反之,若是申天寧在,即便是再怎麼艱難,再怎麼看似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大家也會充滿信心,絲毫不對是否可以成功而感到一點點擔心。
張策看著大家沉悶地樣子,這裏麵他的資曆算是最長的一個之一,這時候他可不能不說話,苦笑一聲道:“當初擬定‘偷天’的時候,的確是說了隨機應變,即使現在侯爺不在,但是我們也可以先拿個辦法出來嘛。相信現在侯爺一定已經聽到風聲,正在迅速向這邊趕來呢。到時候,等到侯爺一回來,我們就立即動手,這樣也不會耽誤事情。“
眾人看著張策,其中荀武錢朗都悄悄翻了個白眼,張策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啊……人家雷青開場白說的很清楚了,讓大家想辦法,您再重複一遍,很有意思麼?
張策一陣尷尬,幹咳一聲,道:“諸位,現在不是遲疑的時候,你們想想,若是侯爺回來,看見我們這樣子,豈不是要失望?“
眾人點點頭,嚴懷義第一個跳出來說道:“沒的說的,總之現在孟家造反在前,我們隻要打起平叛大旗,以曦寧之兵鋒,北地全境,指日可待!“
他這話說的激昂無比,可惜,沒人理他。嚴懷義幹笑幾聲,道:“咋都不說話啊?“
張策苦笑一聲,清了清嗓子,道:“諸位還有什麼辦法沒有?“
“呃……“被華麗麗地無視了的嚴懷義,隻好無奈的又坐下來。
“左右我們有王家內應,這樣,我們就說大軍將要南下漢中平定太平道,假道略陽,如何?“錢朗道。
“肯定不行,孟家不是傻子,早不去晚不去,現在跑過去了,孟家怎麼可能相信我們?”趙文瑄搖頭道。
“那你說說,有什麼好辦法?”錢朗登時不樂意了,反問道。
“各位大人,小人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好不好?”隊列末尾的一個小個子,鼻梁很高的人開口說話,語氣顯得很謙卑,但是眼神中仍然殘存著一點點桀驁和極強的自信。
正是曦寧軍中的後起之秀馬躍。
張策一笑,溫聲道:“馬將軍無需顧慮,但說就是。”
“是!”馬躍連忙答應一聲,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以盡量慢的語速開口道:“諸位將軍,大人。現在孟家占了北地,對他們現階段威脅最大的,而且確實有所企圖的,的確就是我們曦寧鎮。無論我們如何做偽裝,他們都不可能輕易對我們放棄警惕。所以諸如借道一類的奇兵方式的方法,卑職不敢苟同!但是若是直接光明正大的殺過去,必然是敵死一千,我傷八百。北地將是我曦寧軍以後壯大的根基,此戰若是幹戈太深,恐怕不妥。卑職以為,這種時候,我們不妨變陰謀為陽謀。讓孟家就算知道我們的目的,但是也不得不乖乖把我們放進曦寧!”
“哦?說下去。”張策一下來了興趣,鼓勵道。
“是!”馬躍大受鼓舞,繼續道:“卑職以為,眼下已經占了漢中的太平道,是個機會!諸位將軍和諸位大人,你們想,若是這時候太平軍突然強攻攻入北地,強攻略陽,我軍去救,孟家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