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歸德府府城。
此時,府城內所有街道已經全部戒嚴,大街小巷上,看不到一個行人,隻有一對對目光警惕的打量著四周的士兵經過。
城內的居民們戰戰兢兢而又好奇無比的偷偷躲在各自家中,悄悄打量著不時行過的軍旅。
這支軍隊服色與朝廷官軍的青色衣甲大不相同,皆是身穿一身尊貴無比的紫色衣甲。而每一個士兵,即使談不上每一個都是英俊瀟灑之人,但是卻各自有獨到之處,那肅殺凝重的神情,嚴謹冷酷的麵孔,不時讓城中的少女們眼中散發出陣陣異樣的眼神。
毫無疑問,這,正是大舉南下的曦寧大軍。
府城中心,府主府。
“歸德府主召景,參見神威侯!”一道略顯得輕柔的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向著站於他麵前,一身戎裝,表情嚴肅的申天寧鄭重一禮節,不過,卻並未下跪。
申天寧卻不在意,暗暗打量著眼前的召景。這是一名相貌看似很是儒雅的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散發著濃濃的書卷氣息。看年歲,已然是四十多歲的人,但是從那臉龐的輪廓中,不難看出年輕時英俊的影子。
“召大人不必多禮,請坐。”申天寧笑著指指旁邊的椅子。待到後者坐下,也不廢話,笑眯眯地問道:“召大人,申某是個直人,就不和你多廢話了。敢問召大人,何以如此快就看中本侯了呢?”
召景表情仍是一臉嚴肅,一拱手,道:“大爭之世,孟家無力帶領北地崛起,實在不足為大任之選。平威侯雄姿勃發,年輕有為,早日追隨,日後或許有好前程,僅此而已,還望侯爺勿怪。”
申天寧哈哈大笑,道:“召大人是個爽快人,本侯最喜歡這種人,好了,歸德仍然暫時由你統管!”
召景臉上仍是麵無表情,不卑不亢地一抱拳,答道:“多謝侯爺!”
時間是大陸曆1263年十月二十一,就在前一天,申天寧特意派出的斥候請來的郎中給了他一顆定心丸。嚴懷義隻是失血過多,加上那天傷口受寒,是以暫時不醒,但是卻絕無任何後遺症可言。
而這一天,曦寧軍進抵歸德府府城下。府主召景未做任何抵擋,便開城迎接大軍進城,並且宣布了之前提到的事情。而之後,也就有了剛開頭那一段對話。
召景的動作,對於曦寧一方來說,絕對是開了一個絕好的頭。但是對於另一邊的孟家來說,卻意味著一個極壞的開始。眼見召景地位未受到任何影響,無論是略陽城內,還是其他地方的人,都各自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盤。甚至於,這些心中蠢蠢欲動的人中,還有不少甚至是孟家的自己人。由此可見,現在孟家之局麵惡劣到了什麼程度。
十月二十三,曦寧軍在歸德短暫休整後,大軍繼續南下。固然他們打的旗號,是“剿匪”。但是孟家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所謂的“剿匪”,剿的究竟是什麼。空前的壓力,籠罩在北地頭頂。
又是一天清晨,深秋的北地大地,漸漸地變得越發蕭索起來。片片黃葉鋪滿於官道之上,踩上去軟軟的。天氣雖然很冷,但是卻還沒有到那種讓人難以忍受的程度,反而是清爽的溫度讓每個人都不禁感到精神一震。
若是平時,即使現在天氣寒冷,但是往來的人群同樣不會少。因為這是連通略陽和曦寧間最重要的一條道路。不過,眼下的時局,當然不可能出現那種繁華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