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淩河口,略陽城東大約五十裏的地方。
大淩河是流經帝國北部的一條大河—紫慧河向東南而去的分支。雖說隻是一道分支,但是水勢旺盛,兩岸風景在蒼涼的北地算得上難得的秀麗,鬱鬱蔥蔥,自古以來就吸引了為數不少的騷人墨客前來,留下自己或平庸,或不凡的字跡。當然,此地之所以能一直享有莫大的名聲,也與其遠離商道,少有人擾有極大關係。
雖然不能算是過往商旅的必經之路,但是從另一個意義來說,此地卻是晉中通往北地的必由之道。隻不過帝國常年來都處於太平盛世之中,等閑無戰事,最近雖然內亂頻發,但是河口的守軍並沒有比往日增加太多,仍然隻有幾十人看守,聊以擔負警戒之責。
“阿……阿嚏!”一名相貌憨厚的士兵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狠狠地抽了抽鼻子,不由微微活動了一下顯得有些僵硬的身體,轉頭向同伴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不知道。”同伴頭也不會地甕聲說道:“看樣子,大概還有半個時辰就輪到咱們換班了,怎麼?你的風寒還沒好麼?”
士兵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抱怨道:“本來快好了,我看這大半夜站得,又不知道要拖多久。”
“沒事,最後半個時辰堅持完,到時候我和你去和小隊長說說,讓你接下來幾年就別當班了,小隊長一直對咱們都很好,肯定會答應的。”同伴士兵乙安穩道。
“哎,但願如此吧。”士兵甲搖搖頭,身子半靠在身後的門板上,嘴裏含上一支不知道什麼時候帶著的甘草棍兒,沒滋沒味地吮吸著。
“我說,最後半個時辰了,這眼看都要天亮了,咱們這這麼多天都沒什麼事了,今天能如何?還是歇歇吧。”士兵甲看見同伴突然認真地盯著一個地方仔細觀察著,先是自己隨意瞄了一眼,然後出聲調侃道。
“不,不,你過來看看,好像有人來了。”士兵乙似乎沒心思和他開玩笑,聲音卻前所未有的凝重。
“看看就看看,來個人有什麼奇怪的,又不是鬧鬼了。”士兵甲一邊嘴裏抱怨著,倒是也提起精神,運足目力向前看去。
他們視線的盡頭,緩緩出現一片漆黑色的身影,如同本來就是融入在黑暗中,現在卻像泡沫一樣,一個一個的浮出水麵。
令兩名衛兵有些心安地是,來者數量雖然不少,但是前後高高飄揚的十餘麵大旗至少證明了這是一支軍隊,而不是真的鬧鬼了。
來者是一支軍隊,而軍隊的動靜畢竟很大,小小的營地不等衛兵的回報就開始騷動起來。
“來者止步!”看著到了近前,一身黑衣黑甲的數千騎士,渡口的這支小隊隊長不禁心裏暗暗打鼓,然而他卻深知此時不能墮了己方的氣勢,大聲喝問道。
令他略微鬆了一口氣的是,對方雖然來意不明,但是至少沒有立即露出敵意,而是停在了渡口這幾十號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