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思緒萬千,想著吳玉會不會提出離婚,如果吳玉真的這樣向自己攤牌,自己該如何留住吳玉......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不知道裏麵情形如何,吳玉現在的身體熬不熬得住,還是決定打個電話給吳玉。
但電話拔了幾次,都被吳玉掛斷了,在安平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時,收到吳玉的信息,“我到家了。”
包包生產很順利,不到晚上九點,就已結束。看著王海、包包的父母、公公婆婆,乃至忠姐,在聽到護士“生了,兒子!”簡短的報喜後,大家喜慶的麵容,吳玉也笑了,但跟大家不同的是,吳玉臉上有淚水滑過。
忠姐扶著病歪歪的吳玉,向包包的家人打過招呼,先行離開。
待走到包包家人聽不到的位置時,忠姐再也忍不住,盤問起來。
“說話!”
“一張死人臉……”
……
但忠姐無論怎麼問,直到上了車,吳玉都說連續的加班,太累了,讓忠別吵,她隻想安靜一會兒,說完,有氣無力地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不再說話。
氣氛一路沉悶,吳玉家到了。
忠姐把吳玉扶進房間,看著吳玉躺好,才不放心的又叮囑幾句,幾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吳玉知道安平會像他說的那樣,一直在醫院等,但安平那樣紅腫的一張臉,她還是不願意被忠姐看到。這樣的事,她現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向任何人提起。接到安平的電話,她也不再想多說一句話,所以一次次的按掉,隻給安平發了一個信息。
很快,就聽到了開門聲,接著是急急的腳步聲,聽得出來,安平連鞋子都沒來得及換,聲音在臥室門口消失,吳玉麵朝牆內側,一動不動。
此刻的她,不想再聽安平講一個字。
安平的腳步聲輕輕的離開,一會兒,換成拖鞋的聲音,消失在客廳裏。
吳玉第二天早上,被正常的生物鍾喚醒,睜開眼睛看看身旁,空空的半張床,正如她此刻空空的心。
動了一下渾身酸痛的身體,右胳膊最為厲害,抬起來都很吃力。勉強掙紮著起來,總還要上班的,昨天早退,今天總不能再請病假或幹脆曠工吧。
走出臥室,一眼便看到蜷縮在沙發裏睡著的安平。
那蜷縮的樣子,睡眠時都露出從不曾有的孤單落寞,仍然穿著昨夜的襯衫,襯衫已被安平從腰間抽出下擺,皺得不成樣子,顯而易見昨夜是如何的輾轉。還是那張初見時溫潤如玉的臉,隻是此刻睡夢中雙眉緊鎖……
淚水模糊了吳玉的視線,畫麵一晃,初見安平的鏡頭呈現眼前。
四年前,當吳玉從初戀的痛苦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在岩跟包包的攛掇下,忠姐與何風精心的安排之後,在忠姐熟悉的那家咖啡廳。包房內,安平先行一步到了。
吳玉跟在何風與忠姐身後進門,一個一身筆挺的藏藍色西裝,內襯白襯衫,頭發散落但顯得規矩,一副金絲眼鏡,溫文爾雅的男人,掛著溫和的笑容緩緩起身。
安平溫和的笑容落在吳玉臉上,“這位就是吳玉吧?常聽忠姐提到你。”安平微微地點個頭。
吳玉先是怔了下,隨後下意識伸出手,“你好。”大手輕握過來,短暫的輕輕一握而已,禮貌的一個握手罷了,但就一下子讓吳玉感受到了踏實,因失戀情緒低落而抗拒這麼正式相親的煩躁心情瞬時不見了,心頃刻安靜下來。
吳玉一直討厭西裝革履的人,總覺得呆滯刻板或太過公式化的感覺,但今天麵前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徹底顛覆了吳玉根深蒂固的偏見,她隻覺得安平就該是那樣的著裝,這身原本在她眼裏刻板的服裝式樣,穿在安平的身上,讓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詞--謙謙君子。
在大家落座後,安平看看何風,再輕撫下眼鏡,似征求,“何風,眼鏡,摘了吧?”何風與忠姐相視一笑,“隨便吧,現在你可以自行決定了。”何風向安平擠擠眼。
安平邊微笑著摘下眼鏡,邊看向吳玉邊解釋,語氣平淡緩慢且從容隨意,“何風的好意,說眼鏡讓人看上去斯文。”
吳玉看看何風,這樣一個本就溫潤如玉的人,其實眼鏡有些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