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急忙回轉頭,背對上那雙充滿誘惑的眼,手伸到枕頭下,過了好一會兒,才輕歎一聲,悶悶地聶諾,“你不是貓,我也不是魚。”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終於聽到天哥起身的聲音,腳步在門邊停住,一句似挑戰、又似誓言般的話,低低地卻清晰地送至吳玉耳邊“早晚我要你主動爬上我的床......”
吳玉靜止的身體僵了一下,轉回頭對上天哥的背影,話音哀傷低婉,“如果貓真的能摟著魚睡著,也許會的。”
天哥帶門而去。
吳玉的心,隨著關門的“哢噠”聲,猛的一沉。
吳玉對“爬上床”沒有任何反應,隻敏感於天哥的修飾語“主動”,感慨於自己總會本能的用虛假的高傲,來掩飾自己那顆隻有自己才能感覺到的、羞澀又時時怕受挫的心。
主動?
別說這種親密接觸的主動,除此之外,任何一種主動,都永遠不會在她身上發生--才有感而發的那樣答了天哥一句。
兩顆近在咫尺的心,就這樣在彼此的不甚了解中,再次模糊遙遠。
窗外,皎潔的月,被一片流雲擋住,月色暗下來。
其實人跟人之間往往如此,自以為懂了別人的意思,自以為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其實有時候眼見未必為真,耳聽也未必是實。
過錯會導致錯過。
而錯過不一定就是過錯,但卻會在突然醒悟的那一天,就變成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刺痛你的心。
門關上的一瞬,吳玉的心,猛的一沉,天哥曾說過的一句話,響在耳邊,“天哥的......也是有尊嚴的!”
是啊,感情也是有尊嚴的,哪裏會有一廂情願無怨無悔的付出呢?
那麼,如果,如果自己最終沒能選擇天哥,不能給那個承諾等待的人,一個滿意的答案,終究會有那麼一天,是要失去的吧?
想及此,心似被刀尖兒紮了下,手下意識捂住心口揉了揉。
失去......那麼現在,又算是擁有嗎?
“我會讓你天天笑,你開心就好!”
那句話裏,包含著怎樣的深情厚義,有著多少期待跟迷離。
天哥的眼神是那麼熟悉,那是吳玉在婚前,曾一度想從大腦裏清走的一段記憶……
她無需多說,隻要對著天哥那雙鄭重期待的眼,輕輕點個頭,那人便會毫不猶豫的兌現承諾。
但是,酒吧裏天哥摟著女孩子、被女孩子索吻,健身房裏眼神的戰爭、挑釁的琳達,也許還有不為她所知的女人們......
天哥對她的這份情,又會停留多久?
如果接受,那該是怎樣的一種情景?
真的會忘記過往的種種,快樂如斯嗎?
後天,麵對安平,又會如何呢?
“玉:我愛你,別離開我!請給我、也給我們的家一個機會,我定會好好珍惜。會永遠愛你......”
“老婆,不祈求你的原諒,隻奢望守在你身邊......”
如何抉擇?
今天的沉重還沒有走遠,那麼後天的事情,就留到後天去想吧。
現在,睡覺就好,睡著了,就可以什麼都不去想......如果能永遠睡著,永遠都不必去想......
本想喝酒排遣苦悶,卻惹來更多的煩惱。
大廳裏的音樂沒有關,在靜靜的夜裏,依然在吳玉的耳畔輕輕回響,那音樂卻都變化成天哥在耳邊的那句句低語。
我會讓你天天笑,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