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我能離嗎?(1 / 3)

安平還沒有審視完自己的內心,何風便已安頓好忠姐,行色匆匆一臉驚慌地返轉室內,扶著門把手向忠姐臥室的方向探頭探腦的看了又看,才放心地關上門。

回身從頭到腳打量下安平一副失魂落魄、又被忠姐潑了一杯水慘兮兮的模樣,一屁股坐到安平身邊,摟了下安平的肩膀,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長歎一聲仰麵倒在床上,心裏嘀咕著:時差算別想倒了。

何風與安平不同,無論大學期間,還是步入社會,總是見誰都一副一見如故、再見就相逢恨晚的模樣,跟誰都能很快的聊得特別投機,打成一片,所以朋友遍地。

但眾多的朋友裏,何風跟誰都是痞痞的貌似交心,真正心底的肺腑之言,隻對安平一個人說。

忠姐曾奇怪何風為何如此,難道是因為何風的朋友多如牛毛,而安平卻隻有他一個知己?

忠姐也曾無數次猜想過,是否因為安平那抱養的身世,才博得了何風的同情?

何風的理由曆來都是,安平是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忠姐每每聽及此,都會跟吳玉對安平的評價做對比,吳玉講,她總是覺得安平雖然人在身邊,但心卻那麼遙遠。

何風曾多次嚐試過帶安平走進他那龐大的朋友圈兒,安平也極安慰的努力配合過,但是每次大家玩在一起,安平最後總是一個人在角落裏,或看報紙雜誌,或者幹脆對著電視全情投入,總是顯得與人群格格不入,還帶著點落落寡歡。

這種人群中的孤單,讓何風看了心疼,索性不再帶安平參加朋友的聚會,幹脆有時間就單獨找安平坐坐,兩個性格完全不搭的男人,相處得倒是極為融洽。

就在何風親見安平被相戀四年的大學女友喬雅毫不留情地甩了之後,才氣憤難當地頻頻給安平介紹女友,最後在忠姐的建議下,才將安平跟吳玉搓合到一起,看著安平終於有個安穩的家了,何風簡直比嫁出了個剩在家裏的女兒還要欣喜。

何風每次跟忠姐吵架時,都會羨慕安平娶了吳玉,那對安安靜靜的夫妻,從不拌嘴,即使生氣了,也是彼此什麼都不說,過幾天自然而然又好了,哪像他跟忠姐之間,每每鬧得雞飛狗跳。終於鬧到離婚的地步了,兩人才猛然驚覺,多年的婚姻,即使沒有了愛情,那似融入彼此骨血的親情,已然無法割舍。

這種對於婚姻的感受,因為安平已經常駐D市,他自己又公事家事的諸事繁忙,兩人很久沒有單獨聚過,所以才一直沒有向安平提及。

看看安平一副落魄的模樣,再想想自己潑婦般的妻,何風回到臥室匆匆換件衣服,澡也顧不上洗,隻簡單用清水抹把臉,拉了安平便離開家。

他要帶安平找個地方,好好聊一聊。

他想告訴安平沒什麼大不了。

現在有幾個男人不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像安平這種情況,無論是留住紅旗拔了彩旗,還是紅旗倒了,幹脆換成彩旗,日子都可以照舊過下去,說白了,多大個事兒?

隻要人還活著,什麼事兒都不叫事兒。

安平就這樣木木呆呆地,被何風拉著拽著拖到了離家不遠處一個安靜的茶館,何風特意奢侈地要了個包間,點了上等的滇紅及幾樣糕點,待所有的東西上齊後,開始了他與安平的長談。

兩個男人走了,忠姐不再有被人打擾的機會,卻也一樣睡不著了,在何風跟安平離開家後,便立刻打通了吳玉的電話。

吳玉因昨天剛剛答應了天哥他可以等自己,又想著今晚即將見到安平攤牌,矛盾的心情下,雖然早早就央天哥飯後立刻送她回了家,卻也一樣是心事重重的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