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天哥第二次從吳玉嘴裏聽到“我老公”三個字,如果說第一次在健身房樓下,吳玉是盛怒之下有意跟小武說了這三個字,是為報複自己當時沒有講明原因的冷淡,那麼這次,她從吳玉如此安靜的陳述中聽到這刺耳的三個字,那是什麼?
天哥在聽到這三個字時,就已經冷下臉垂下了視線,當聽完吳玉後麵的話,天哥慢慢彎下腰把已經有些扭曲的臉埋進雙手,他在克製自己,他不想讓自己心底已經騰空而起的憤怒宣泄到臉上,更加不想讓那人看到。
是,沒錯,自己心裏愛著她,卻跟琳達搞在一起……
可她為什麼不問問自己那是因為什麼?
為什麼她就不能像大多數女孩子那樣,把心裏的不滿發泄出來?
為什麼她就不能給自己一個說話的機會—讓他解釋—讓他認錯?!
還是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不會為了他而吃醋?
為什麼自己這樣一個從來想說就說的一個人,總是在她麵前失去說話的勇氣?!
但是……憑什麼--
她可以說不理自己就不理自己,自己沒了消息,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自己全部的想念跟擔心,連隨時表達給她的權利都沒有…..
門輕輕的“喀達”一聲,吳玉走了。
天哥猛地拿起剛才吳玉抱過的靠墊,狠狠地摔向門口。
此刻的天哥,心裏有怨、有恨、也有無法抑製的憤怒,唯獨沒有憐惜。
他不是感受不到吳玉表麵平靜下的傷痛,可是那樣的傷痛無法再讓他產生憐惜,他隻有憤怒!
他本可以好好地愛她,如自己的誓言那樣讓她天天笑,可她為什麼總有那麼多的理由拒絕自己?
而自己在每一次被拒絕之後竟然還都能夠理解、能夠包容?並且還會一次次地繼續期待—遙遙無期地期待!
為什麼自己可以輕易地,把不曾動心的任何一個向自己示好的女孩子摟在懷裏,而唯獨對她隻敢擁在懷裏,連一個親吻都不敢繼續?
自己一向奉行想說就說、想做就做,仿佛在那人麵前從來就沒有做到過,為什麼?!
不是沒有嚐試過放下,從莎莎到琳達,嚐試過兩次放縱自己的身體去尋找心靈的解脫,可是哪一次不是宣泄過後更加的虛空?哪一次掙紮過後,不是更加加深了對那人的思念?
一次次的逃離,但卻一次次地陷得更深……
想她……想她……還是想她!
這顆堅硬的心,隻有在想到她的時候,才會覺得痛。
……
吳玉一直麵帶微笑下樓,直到上了出租車,臉上依然是那個恬淡的樣子。
吳玉曾以為看到安平與喬雅在一起時,自己心裏是痛過的,但現在,她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心痛。
安平與喬雅之間,她是憤怒遠遠超過傷心,但心並沒有那麼痛,而這次知道天哥與琳達在一起,自己沒有半點兒憤怒,卻隻覺得心痛---“痛到無法呼吸”。
吳玉不記得這句是哪首歌的歌詞,那整首歌,她忘記了全部的曲調,忘記了其它所有的歌詞,隻有這一句記得清楚。
歌詞是對的,那該是作者某一刻擁有過的心情吧,不然為何說得如此準確、直指人心!
人是會有那樣的時刻的,她現在知道了,並且正在經曆著。
無法呼吸……可即使痛到如此,她也沒有任何質問那人的權利,她不是他的誰,她們沒有任何關係,她還有一個尚且不知道未來如何的掛名婚姻。
可是,可是她多希望自己剛才能夠像醉酒那次一樣,在天哥麵前撒潑踢踹,把心裏全部的委屈發泄出來,撲到他的懷裏盡情地哭泣,霸道地要求他離開所有的女人,隻安心地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