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一直在笑，笑容看上去是那麼柔和溫暖，但現在莎莎看在眼裏，卻是徹骨的寒，無邊的怕---那種隻有在最陰暗的小人身上才會出現的令人恐懼的東西，竟然會在麵前這個向來光明磊落的男人身上出現，此刻，莎莎寧願被天哥暴打一頓，也不想承受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
怕！
莎莎怕極了！
她剛想張嘴說些什麼的時候，天哥再次微笑著輕聲開了口。
“那麼現在，莎莎，告訴天哥，你是女人，還是無賴？”
莎莎的全身，已經不是輕微的顫抖了，而是抖得有些站立不穩，天哥一把攬住莎莎的腰，笑著把嘴湊在莎莎的耳朵上，繼續輕聲問著，“乖，告訴天哥！”
“女……女……女人！”莎莎抖著唇，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說完整兩個字。
天哥另一隻沒有攬著莎莎的手，輕輕撫摸起莎莎的後背來，似在他眼裏，莎莎的抖是凍的，他因此而給莎莎暖暖身體一般，邊撫摸，邊在莎莎耳邊繼續輕聲說著。
“好，那告訴天哥，那個潑硫酸的……是誰？”
莎莎終於是站立不住了，眼淚也唰地流了下來，哭得異常難聽，“天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他吧，都是我，他都是因為我……你……你……你就看在我肚裏孩子的份上……天哥，你可以不認這個孩子，我自己養……”
天哥聽到這兒，攬著莎莎腰的手沒動，另一隻卻突然將莎莎推離自己，臉上的笑登時不見了，雙目圓睜，聲音冷咧無比，“再說一遍！誰的孩子？”
此時，小武驚異地看向郭豪，但郭豪卻異常地安靜，隻是已把視線從莎莎那裏迅速地挪到天哥的臉上，觀察著天哥的反應，小武也飛速地回轉了視線，緊盯上天哥的臉。
莎莎抖著雙唇“你……你的……”。
天哥攬住莎莎的那隻手，像被烙鐵燙到般，突然撒開，莎莎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天哥猛然回頭看向郭豪，不敢置信地朝著郭豪像在自言自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耗子？”
天哥的眼裏，突然閃現出一抹悲哀無比的光，“讓我跟她怎麼交待？一個琳達還沒完……”說著，眼裏的悲哀旋即化作滿腔的憤怒，對著跌坐在地的莎莎大喝一聲，“為什麼？”
莎莎被天哥的憤怒、還有那炯炯的雙眸裏未加任何掩飾的痛，刺得屏住了呼吸，但旋即，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量，讓莎莎從地上倏地一下一躍而起，一副找人拚命的派頭，抬手用食指指著天哥，聲音裏除了憤怒還有悲慘。
“她？她是誰？那個吳玉嗎？她到底哪裏好？”說到這兒，使勁兒拍拍自己已略略顯懷的肚子，“比我肚子裏你自己的種還要好嗎？”這一句話的聲音淒厲無比。
“天底下有哪個男人知道自己要當爹了，不去先想想孩子怎麼辦，而是先去想一個女人？！”莎莎義正言辭得的架勢，活像一個正室在指責出軌的丈夫。
在莎莎還想繼續指責天哥的時候，小武已經衝至莎莎身邊，擰著眉頭，一把將她半抱半拖到遠處。
而郭豪也已走到天哥身邊，拍了天哥的胳膊一下，“先問出來誰下的手再說其他……”見天哥眼中的憤怒一點點褪去，重又出現了剛才的悲哀絕望，郭豪又拍了下天哥的胳膊，“等著，交給我，其它的，一會兒再說！”
郭豪向小武跟莎莎走去，向小武使了個眼色，小武丟下莎莎交給郭豪，徑自向天哥走去，將神情已有些發木的天哥拉到天哥的車裏，小武自作主張讓天哥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將座椅調低，讓天哥躺在上麵，才又回到司機位置坐好。
“武，哥真有孩子了嗎？那能是我的嗎？”半晌，天哥把心頭的疑惑說了出來。
小武轉頭瞥了一眼天哥，將座位調低了一些，也閉起眼睛，“應該是，莎莎應該不會說謊，她不敢。”
那一邊，郭豪脫下自己的短風衣給莎莎披上裹了裹，莎莎抬起無助的眼，淚水不停地流，臉被淚水抹花了妝容。
郭豪拍拍莎莎的肩膀，盡量把聲音放柔和，“莎莎，孩子幾個月了？”
“都胎動了，快五個月了。”莎莎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肚子，低著頭偷眼打量郭豪。
“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人傷害你。”郭豪先安撫下莎莎的情緒，“也不會有人傷害孩子，不管那是不是天哥的……”
莎莎聽到這兒，突然激動的申辯起來，“豪哥，不管你們信是不信，我隻跟過天哥一個男人，”見郭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低了頭，小聲的改口，“是從跟了天哥後，就隻有天哥一個男人，”抬頭見郭豪已經把臉轉向一邊，又大著膽子繼續。
“那個……那個幫我的男生，是我同學，喜歡了我四年……我，我從來沒答應過他，就是這次，這次為了這件事，我才答應他……等孩子生下來，我會安排好孩子，然後跟他遠走高飛。”莎莎說到這兒，氣有些短了，聲音逐漸變得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