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平開車帶著吳玉,分別接了岩跟包包,將三人送至預定好的曼哈頓餐廳離開後,岩跟包包不約而同的拉著吳玉急巴巴地打聽起來。
“你給安平灌什麼迷藥了?”岩眨著迷惑的雙眼盯著吳玉要答案。
“什麼迷藥,你沒看安平對小玉那樣兒……玉,安平現在這感覺,不正是你以前想要的嗎?這怎麼感覺來了,你那心去哪兒了?”
還是包包比較細膩,一眼就看出來,吳玉的心根本沒在安平身上,吳玉就像感受不到安平的熱情一樣,這感覺,酷似以前安平對吳玉的那狀態。
包包竟一語戳到了吳玉的痛處。
吳玉走在最前麵,用手推擋開兩人的拉扯,語氣極為不滿,“想跟你們講的時候,一個忙工作,一個忙孩子,今天我沒心情說,白啟到了嗎?”
“少打岔,快說!”岩在追問。
“算了吧岩,”包包拉了一下岩,向她遞了個眼色,“馬上就進去了,玉就是想說,也不是一句半句的事兒,讓她清靜會兒,見完白啟,咱倆單獨找時間審她。”
吳玉在前麵聽到個“審”字,反而笑了,有多久沒這麼跟她們在一起了,真是懷念四個人整天粘在一起,沒有任何秘密而言的日子。
那種麵對彼此時,無需隱藏自己的任何心情,可以隨時摘下累人的麵具,可以隨意發泄不滿的情緒,隨心所欲地做著一切,卻不必擔心影響或者失去友情—屬於她們之間堅不可摧的情感,那種貼心的暖,怕也隻有在閨蜜間才會感受得到吧……
雖然白啟早於大學畢業後便落戶到省城生活學習,但這次回D市與吳玉幾個人聚會,因為約見的幾個同學都是女生,所以斷然拒絕岩的提議,由她們三人作東。
白啟以男生要做紳士為由,早在三人到來之前,便已跟負責他們這個包房的服務員講好,屆時隻收他的錢買單,就為了安排此事,白啟跟她的未婚妻早早就到了。
吳玉在離包房越來越近的時候,放慢了腳步,岩跟包包詫異地愣一下,岩首先反應過來,用隻有三人才能聽到的聲音,滿臉神秘兮兮地,“我說玉,你該不會心跳了吧?來來來,讓我摸摸。”
說著就要向吳玉的左胸摸過來,吳玉哭笑不得的閃躲著,借口去洗手間,讓引領她們三人的服務員帶路。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吳玉重新梳理了下頭發,仔細的打量下鏡中的自己,外形與上學的時候比,沒什麼太大變化,隻是眼角雖沒有皺紋,滄桑卻依舊無形地掛在了臉上--她早已沒了青春的那顆心。
自己剛才還在想像著白啟十年來的變化,那麼他……他也一定會在想像著自己的變化吧?
鏡中的自己,工作一天下來,臉上是有些倦色的,想了想打開水籠頭,接著水洗了下眼睛,拿麵巾紙沾幹,再使勁眨了兩下,許是心理作用,自己看著,怎麼都覺得比剛才精神了些。
但是臉色依舊蒼白,因為她所使用的唇膏顏色本來就淡,一天下來,唇上早已連點粉色都不見了,就更別說形容女孩子容顏的“朱唇”的感覺了。
剛想把手伸向包裏掏出唇膏,轉念間停了手。
倒不是在乎岩跟包包的調侃--剛才跟她們分開時,嘴上可是一星半點兒唇膏的顏色都沒有。萬一白啟的未婚妻是個醋壇子呢?剛剛塗抹唇膏是一定看得出來的……
況且白啟一個男生沒找,隻約了她們三個女生……
可看著鏡子裏自己一張蒼白的臉,怎麼看著都不太舒服,心情略略不爽,低頭不由自主地咬了下唇,這個不經意的動作,讓吳玉忽然就來了靈感,對著鏡子重新認真地輕輕咬了咬唇,果然蒼白的唇看起來紅潤了許多……
吳玉忽然為這樣的自己笑了。
沒錯,吳玉突然覺得自己很好笑。
不就是見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同學嗎?的確,白啟與其他同學不同,可又能怎麼樣呢?自己竟然如此在乎這十年後的第一次重逢……
多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的笑。
心境,竟然不知不覺地回到了過去那個青春懵懂的歲月……
哪個少女不懷春?吳玉也一樣。
曾經對白啟的情感,剛剛朦朦朧朧有所感知的時刻,便戛然而止。
那情感,像是春天沃土裏急待破土而出的種子,種子渴望聽從春風的呼喚,但護著它的沃土卻說時間未到,等等,再等等……
可是當種子終於有朝一日破土而出時,春天已經走遠了。
那最美的時光裏,他們有遇見,但卻無法給予彼此更多,就那樣錯過在時間的隧道裏,它日再次相見時,那記憶會化作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