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特殊的聖誕夜。
在這個南方小城的“絮語”茶舍,一壺清香的茉莉花茶,化開了當年那個青澀的果實。沒有安靜的校園,也沒有記憶中暖心的漫天飛雪,唯有淡淡的茶香飄逸,隻有釋懷灑滿被歲月幹涸的心田。
在聖誕鍾聲敲響前的十分鍾,吳玉回到客棧。
阿雅仍舊像那晚那樣獨坐窗前,沒有向遲歸的吳玉擺手,吳玉卻微笑著走至阿雅對麵坐定,一如那天。
“你的太陽讓我告訴你,如果你能在午夜的鍾聲敲響前出現在他麵前,他會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拿著香煙的手一抖,阿雅落寞的神情霎時消失不見,“我沒聽錯吧?”
吳玉笑嗬嗬地伸手拿過阿雅指間殘存一半的香煙,“我想你該去刷個牙,那樣口氣應該比較清新。”
須臾,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相視一笑,隨著一陣環佩叮當聲,阿雅今晚第二次消失在吳玉的麵前。
但願所有的故事,都有一個美好的結局--吳玉盯著那裝著滿滿煙蒂的紅木半月形煙缸,在心裏默默祈願。
這是年末的最後一天,吳玉早早地起床,從聖誕午夜開始,她沒再見過阿雅,也沒再去過“絮語”茶舍。
吳玉今天很想給自己一個與眾不同的裝扮,也許要獨自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小城裏度過今年的最後一天,她想給自己一個美好的記憶。
但翻遍衣箱,也終究還是穿了那件被阿雅稱讚過的長款毛衣,蹬上那雙複古的布靴,對鏡而站時,視線瞥見阿雅前幾日送給自己、可以配這身裝束的那條頭巾與民族風味的斜挎布包,猶豫下,對著鏡子細心地紮帶起來。
再走一遍這條古香古色的街吧,明天她便要啟程。
吳玉低頭信步走到街口不遠處的小橋邊,佇足而立,看著清澈見底的小溪微波蕩漾。吵吵鬧鬧的人聲,掩不住一個熟悉的鄉音。
“請問,‘雅舍客棧’怎麼走?”
那個熟悉的聲音,讓吳玉平靜的心猛然狂跳,卻不敢馬上回頭。
聽著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在給打聽路的人解答,片刻之後,那個儒雅的鄉音再次響起,“謝謝!找不到的話,我到前麵再問問,謝謝!”
吳玉慢慢回轉身,視線穿過人群遠遠望去……
那個溫文爾雅的身影,揚著頭左顧右盼,在視線望向吳玉時頓時怔住,半晌,那身影才微笑著低頭慢慢向吳玉走來。
直至走到吳玉身前,才抬起一張略帶傷痕但依然有著溫暖笑容的臉,“請問,‘雅舍客棧’怎麼走?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你能帶我過去嗎?”
吳玉屏息,木然開口,“如果是住店,哪裏都一樣,為什麼偏偏去那裏?”
“我不住店,我找人。”
“找什麼人呢?”吳玉緊緊盯著來人含笑的雙眼。
“弄丟的愛人,跑掉的老婆。”來人走近吳玉一步。
吳玉略微低頭,轉身麵向橋邊的小溪,“能找到嗎?還找得回來嗎?”
身後的人再走近一步,身體緊靠著吳玉,雙臂環住吳玉的腰,將唇湊到吳玉耳畔,“已經找到了,隻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得回來……”
時光,終於是沒有辜負吳玉的期望。
……
一個月後,Waiting咖啡店內,吳玉單獨給小武踐行,小武已經與順子約好,同去南方,在天哥所在的城市落腳,地產現在正是上升期,用人在即,郭豪等其他兄弟已經全部過去天哥那麵。
吳玉祝小武與順子,能在那裏有一個新的開始,尋得後半生的安靜。在兩人爭著結賬時,新店主莎莎與劉鵬才從辦公室裏走出來。
“Waiting還是老規矩,原來免單的客人繼續免。”莎莎挺著大肚子,倚在劉鵬懷裏幸福地說。
三個月後,小武從南方給吳玉打來電話,說拜托吳玉幫忙,在D市打個巨幅廣告,內容是:高薪誠聘高級育兒嫂及保姆各一名,聯係電話留的是小武的手機,吳玉欣然應允。
再過半月後,吳玉致電小武詢問結果,小武詭異地一笑,“找到了,還是個義工,精通英語,法語初級,並且正在進修中,最關鍵的是自願簽訂終身合同,不過,合同還在商定當中。”
不待吳玉驚奇地發問,小武自行亮出謎底,“義工是個中英混血兒,名叫--琳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