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晞從小到大頭一回對一種場麵心生敬畏,她感到自己全身都在微微發抖。她隨著艾維雅跪在地上,有一瞬間被震懾的腦袋裏空蕩蕩的。
“參見皇後陛下!”
“參見皇後陛下!”
努藍姬皇後對跪在地上的兩個女孩隻是抬了抬眼皮:“這兩個是什麼人?”
去馬廄放未晞他們出來的那個很有地位的女官,就在皇後的身邊,這時候俯下身輕輕的耳語了幾句。
“哦,是他們!”
未晞和艾維雅出於敬畏都恭敬的伏在地上,雖然不敢看這位帝國第一美女的真容,但隻聽她的聲音,未晞就感覺有如大提琴的低音樂章一樣威嚴而令人沉醉,這是一種比銀鈴般的少女之音更有魅力的嗓音。
“你們哪一個是艾維雅?”
“我,我是!”艾維雅有生以來頭一回竟然有點口吃了,她微微抬了抬頭,眼睛始終不敢看向皇後。
“你救了我的女兒,感謝真主,這也救了你自己,我會寬恕一個救了自己女兒的敵人。”
“謝謝陛下寬恕我!”驚喜讓艾維雅找回了自己的舌頭:“從今天起,我們將會是您忠實的奴仆。”
她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行了一個印度教的大禮。
“艾維雅,看你應答有序,又會波斯語,你受過教育吧?”
“是的,我爸爸是拉吉普特人的管家,我從小就陪領主的女兒一起讀書受教育。”
未晞偷偷瞟了一眼艾維雅,她在有意隱瞞身份,看來是不想給家人造成什麼麻煩,死活就可自己一個人抗了。
“你怎麼會和叛亂者搞在一起?”
“回陛下,我父母早已經不在了,丈夫死後因夫家家境窘迫,公公把我趕出了家門。無依無靠的時候,王子的軍隊收留了我,讓我給他們做女仆。”艾維雅漸漸的鎮定下來,一番話說得平平淡淡又滴水不漏,努藍姬皇後居然沒有懷疑。
“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不過你看起來很聰明,留在皇宮也許是件好事。”
“謝謝皇後陛下!”
“作為俘虜你本應是個奴隸,因為你畢竟違犯了莫臥兒法令,但念你心地善良救了我唯一的女兒,我就讓你在後宮中做個拿俸祿的下等女仆吧,也算給了你尊嚴。”
“謝謝皇後陛下!”
“下去吧!”
“殿下,那另一個女孩呢?怎麼處置?”旁邊的女官請示道。
“她也是在庫斯魯的叛軍裏抓到的?”
“是!”
努藍姬遠遠的看了未晞一眼:“年齡倒不大,可惜了這花一樣的年紀,恩賜一杯毒酒吧!留個全屍!”
這句話從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嘴裏如此漫不經心的說出來,好像討論的不是人命而隻是一根該不該熄滅的蠟燭。但聽在兩個女孩兒的耳朵裏,就如五雷轟頂一樣。兩個女孩自打結伴就同進同退,又一同被宣進皇後的宮殿,好像是一個整體一樣,所以天真的以為饒恕了一個就等於饒恕了另一個。可沒想到,尊貴的皇後殿下兩秒鍾之內就判了未晞死刑。
未晞側過頭和艾維雅對視著,兩張小臉都煞白,未晞一臉難以置信的迷惑:“姐姐,她的意思是殺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