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服地,是因為他已經無力回報黑袍老者的師恩,黑袍老者親手將來引上修真之路,而今他因為凡世的權力之爭,可能一輩子再無用武之地,因此覺得愧對師尊。
黑袍老者一語中的,言他鄧艾急功近利,確實點明了鄧艾落到這般境地的原因他鄧艾滅蜀本就搶了某些人得到功勞,朝堂紛爭日顯劇烈,如今他甚至想更進一步滅了吳國,想必一些被觸及利益的大人物定是不會允許的。
可以說,鄧艾已經由利益多數派變成了利益少數派,這在一個政治朝堂是非常不妙的境地。
鄧艾本人也很明白他這一棋乃是險而又險,他本想利用所謂的時間差和兵權的交替空隙時間,奇襲東吳,一舉統一,屆時再交出兵權,想必司馬氏定然不會怪罪於他。
因此,鄧艾才會在齎書中提到所謂的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但他沒想到,司馬昭因此言而篤定自己必有反意,而原本就敵視自己的鍾會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於是順水推舟,雷厲風行的將自己逮捕。
一切都是他自己對朝廷反應態度的輕視和對自己過於自大的看法而造成的,他對於總體的局勢把握的很清楚,但很多局部局勢的影響下,整體局勢也會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此次是本將敗了,當然不敢奢求師尊伸出援手,隻是,徒兒有件事情想拜托師尊,望師尊成全!”
黑袍老者聞言,依舊矗立在那裏,沉默不言,鄧艾繼續道。
“我本令蜀漢劉綜監斬其弟妹趙靈兒以引出其弟劉諶,但如今我已被捉拿,一些原本能夠控製住的局麵已經徹底喪失了控製權,所以我想請師尊替下劉綜,作為此次監斬的主監官!”
沒錯,自己可以失勢,可以被關押治罪,但是這劉諶是無論如何也必須要除去的,因為他威脅的是整個魏國的興亡!
包括鄧艾手下那些部將在內的所有人,聞言皆是一愣,顯然沒想到鄧艾拜托的是這一件事情。
黑袍老者繼續沉默半響,忽地頭歪了歪,似乎在思考,接著低沉的聲音傳來。
“這件事情,本尊還是可以幫你辦到,你放心,劉諶,他必死。至於你的事情,這涉及到那四大家的博弈,老朽就無能為力了,但我至少,可以幫你保下這群人的性命。”
老者說話平淡無奇,似乎是在闡述一件既成事實,讓在場的一些部將嗤笑不已。
這老頭誰啊,這麼牛瓣?
不過衛瓘作為監軍,自然是明白眼前這位是誰,那可是……上聖尊者大人!
他自然是有權力做到這一點的,當下衛瓘就微微拉開馬匹,冷眼瞧了瞧那些將吏,道:“你們這些狗雜種,算你們好運,快走吧!”
一部分震驚的看著這一幕,看向那黑袍老者的目光也不禁一變再變,不過這些小人物的心思眾人自是不想理會,隻要沒有妨礙到公務和整體大計劃,你愛咋瞎想就咋瞎想,沒人攔得住你的思維跳躍。
待得最後一名將吏猶疑顫抖著離開,四散奔逃後,在場的將吏還剩下十數名,他朝著鄧艾的囚車叩首,大呼道。
“將主,我等誓死追隨將主,不離不棄!”
“你們啊。”鄧艾見狀,眼眶微紅,卻是輕笑起來,“將來若是不幸,便共赴黃泉吧。”
他仿佛在下一個軍令,緊接著,這些人麵露虔誠激動之色。
“諾!”
衛瓘見狀,也不阻攔,將這十數人全部拿下,綁縛在囚車之後。
“全部給我帶走,押入大牢!”
“是!”
鄧艾聞言,再次朝黑袍老者跪拜一次,語氣誠懇感激。
“多謝師尊。”
“鄧艾,你,好自為之!”
他們都不明白,他們的師徒情分,將在今日徹底的煙消雲散。
而此刻的成都北門,劉諶趙召等人正跟隨玢絓李大等人的身影,接受守城魏軍的盤查。
“啊?你說什麼?巴東軍的先鋒軍首領?什麼東西啊,老子沒聽說過,這麼大來頭的人,可真是了不起啊!”其中一魏兵怪裏怪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