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笑歸說笑,我發現見到這些登山客的時候,墨多的臉色顯得非常的不自在。在和大東詢問才得知,背後竟然還有一個很深的故事。
墨多是林芝人,現在在他們村裏大多數的青年男子都是,以登山向導為生。墨多的哥哥和父親也不例外。但在十年前,他哥哥和父親在給一支登山隊做向導時出了事故,包括他父親和哥哥在內的所有人,都遭遇雪崩失蹤了,至今也還沒找到遺體。
墨多之所成為登山向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到他父親和哥哥的遺體,帶回老家安葬。墨多說基本上每年到這邊來的登山隊都會有人失蹤,且大多數都是在登山的時候,遭遇天氣變化,雪崩等一些因素。不是從冰崖摔下,就是被滾落的大雪掩埋,又或者是身體出現狀況缺氧而死。所以攀爬珠峰向往著征服,也意味著死亡。
我朝墨多望去,發現他望著眼前雪峰的時候,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那種就像誦經祈禱一樣的虔誠。
其實對於那些喜歡登山的人,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他們是什麼想法,為什麼冒著隨時都會喪命的危險,都要去登山,有點人甚至摔斷了手腳,都還要去。
雖然我聽好多人說過,登頂對於很多登山愛好者來說,是一種精神的信仰。但等他們筋疲力盡,登上頂峰的那一刻,生命是否真的就能得到升華?或許就像眾多喜歡冒險的人一樣,隻有這樣做,他們才能找到生命的意義。
修整了一會,我們就又再次進發,又走了有六七公裏,腳實在是邁不動了,才停下來休息。
走了這麼久路,我的腿都已經開始發麻,小腿以下的地方,都有點快感覺不到知覺。見這情況,墨多趕緊讓我多活動,別坐著,不然血液凝結於一處,很容易會造成血管怪死。我趕緊連跺幾下腳,讓發麻的部位,漸漸恢複知覺。
休息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我們就又向著前麵的山口前進。到了這地方,已經是越往前越難走,一眼望去全是積雪,踩在雪地上一腳一個深坑,體力消耗非常巨大。
陣風刮著雪花,不停地在我們周圍呼嘯,前麵一片白茫茫的,我們三個也沒敢分得太開,用安全繩子綁著,以防出現什麼意外。但是風雪越來越大,積雪到了腰身的位置,完全牛犁田一樣,走了兩三個小時,才走了不到一公裏的距離,
墨多讓我們加把勁,說這一帶,正好是幾處山中的迎風麵。不能在這裏逗留,不然山上的積雪一旦開裂,隨時都有發生雪崩的可能。雖然我不是專業的登山客,對於雪崩的嚴重性,我也是有所了解。所以我們也沒有遲疑,咬著牙都要扛過這麵的積雪帶。
翻過這個斜麵的積雪帶,眼前又是一望無際的雪原,好在這麵的積雪沒有那麼深,隻到小腿的位置,所以相對來說能輕鬆些。
走過剛才那麵積雪帶,三個人的體力已經消耗得不行,見情況也經比較安全,我們就準備到,前麵的背風口休息。
但沒想到,越平靜的地方,越危機四伏。我們一直都是沿著半山腰的位置走,剛走過這麵斜坡,在我後麵的大東,忽然就叫了一聲。
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腰上的安全繩子,就被猛得拉緊,整個人被拽得往後拖。轉頭一看完全都傻眼了,後麵的冰麵竟然真的發生了斷層,大東整個身體都已經陷進了下麵。
剛才在過積雪帶的時候,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們三個都是綁著一條安全繩。墨多在前麵帶路,我和大東則在後麵跟著。現在大東掉進了斷層裏麵,我整個人也被安全繩,拽得往裏拖。
墨多側著身,死拉住繩子朝我大喊道:“冰鎬,快紮冰鎬。”
我神經一緊,趕緊用拔出冰鎬,敲紮身旁的冰麵,但四周都是積雪,再加上沒有經驗,我敲了好幾下都紮不進去。身體順勢也,劃向身後的斷層。
墨多整個身體都已經貼近了雪地,用腳踩住兩旁的冰岩,死死地拽著安全繩。這下我整個人,才穩了下來。
但墨多就算力量再大,拉住兩個人的重量他也撐不了多久。趁著身體暫時穩住,我趕緊拿出冰錐,紮進前麵的冰麵,直到扣上安全鎖,我整個人才鬆了口氣。
墨多見我的身體已經穩住,他也趕緊拿出冰錐,紮進旁邊相對堅硬的冰麵裏,然後拽著繩子小心朝我這邊走過來。這時在斷層的冰洞下,也傳來了大東的叫喊聲。我翻起趕緊就探頭進身後的冰麵斷層,查看大東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