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並不痛,隻是覺得冷,冷的仿佛跳動也減緩了,每跳一下都仿佛是苦苦的掙紮,太冷了,不過也好,凍僵了就沒有感覺,所以才不會痛,手也涼涼的,比握在手裏的鐵欄杆還要冷,忍不住死死握住,想要吸取一點溫暖。
洛水水半眯著眼睛,慵懶地像一隻沒睡醒的小貓,唇邊一縷隨風而散的淺笑,“沈吟,你是有文化的人,說得話太文縐縐,我不聽懂。”
沈吟不置可否的一笑,果真如韓子文所說,洛水水,太善於逃避,清醒的,往往是局外人,縱然不舍,還是要問出口,“你還能躲避到什麼時候?”
沈吟言語裏的惋惜和心疼讓洛水水一愣,她抬起頭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望著對麵的男人,鼻子一酸,眼眶已經微紅。
人們常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是她不願意做個旁觀者······,苦苦一笑,洛水水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自嘲,“不逃還能怎樣?要我去麵對深愛的人指著你的鼻子罵你犯@賤麼?”原本以為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再深的傷口也會被慢慢撫平,可是,一想到那天沐良辰是如何滿臉不屑,心還是像被無數條細線切割拉扯著,密密麻麻全是疼痛。
“值得嗎?”沈吟有些痛心地問。
喝得有些暈了,洛水水索性將整個身子趴到了桌麵上,一邊擺弄著手中已經空掉的玻璃杯一邊保持著沉默。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這世上有一種人是固執的命,一旦認定了,就無所謂值得不值得,沒有他,別的就更不值得,我也不知道,還能執著什麼了······”
似乎是從這番話中感覺到了洛水水的執著和深情,盡管心痛,沈吟望向洛水水的目光卻蒙上了一層敬佩和尊敬,他不由得苦笑,自己的眼光果然獨到,隻是,為什麼,為什麼從胸口開始蔓延全身的刺痛越來越明顯?呼吸也有點不暢,遺憾啊,若是被這個女人愛上的人是自己該有多好······
酒喝到最後,兩人都有些暈乎,洛水水半靠在沙發上,突然對著窗外漫天的黑幕露出個如孩童般純真滿足的笑。
沈吟看著她舉著酒杯指著窗外根本不存在的幻影大喊,“喂,你來了?木頭······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你說過,不會先給我背影的······”酡紅的臉上一會寫滿埋怨一會寫滿落寞,如果說沈吟之前還對自己能夠取代沐良辰在洛水水的心裏刻下印記,那麼此刻,他突然無力地想到了放棄,微微顫抖的手中流瀉出了幾分悲哀,他伸手替她揩去腮邊突然掉下的淚,聲音低地像是怕吵醒了熟睡的嬰孩,“水水,外麵沒有人。”平日裏驕傲慣了,氣勢凜人慣了,從未怕過什麼的人,此刻的眼角卻是紅的,洛水水,我疼了······
我知道······那是幻覺,多少次了,都以為能夠抓住那人的半片衣角,卻隻能,望著自己空落落的手掌自嘲的笑。
習慣性的用胳膊遮擋陽光,卻發現根本沒有陽光,她閉著眼睛,露出一個澀澀的笑,仰頭灌下一口酒,一起滑落的,還有眼角一滴晶瑩的淚,帶著傷心的弧度。
狠狠的,沈吟一拳砸向牆壁,牆壁上厚厚的毯子消去了拳頭的力道,聲勢凶猛的拳頭砸過去的結果就是一聲悶響,外加······心頭鈍鈍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