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想問我的私事。”看著木木因為猶豫漲紅的臉覺得有趣,洛水水放下文件坐下,“給你五分鍾想問什麼要抓緊時間哦。”
“我、我······”他雙拳一緊再緊,向來耿直坦誠的少年屏住一口氣突然大膽抬頭,“我知道你和我表哥的事。”
他表哥?洛水水不禁訝異,“我認識你表哥嗎?”
“我表哥就是······”他說不下去了,像個無措的孩子似的,雙腳緊緊貼著門檻,渾身上下都是僵的,不知從哪裏吸取了勇氣,又抬起頭看著我,“我表哥就是揚威的沐總。”
洛水水的笑僵在嘴角,“木木,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你可能會覺得奇怪,為什麼沐總時常見著我卻和我一點也不熟悉,好像是根本不認識我,他不是好像不認識我,而是根本不認識我······”木木越說越急,好像把自己也說糊塗了,隻是睜著大眼睛,焦急地看著洛水水。
洛水水愣了那麼一會,“木木,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現在的沐良辰不是你的表哥沐良辰?”
木木拚命地點著頭。
可是,怎麼可能,如果要說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隻能是·······孿生兄弟。洛水水突然抓住木木的肩,急急地問,“木木,你的表哥有沒有孿生兄弟?”
木木想了會,“我和媽媽是在舅舅離婚之後才回國的,他們沒有在我麵前提起過這事。”木木抬起頭,眼神一下子堅定起來,“不過,我肯定,他不是我的表哥,至少不是我認識的那個。”
把前因後果一想,洛水水的腦子一下子明朗起來,性格大變的沐良辰,對她絕情決意的沐良辰,沒有了三年記憶的沐良辰······原來,這一切隻因為沐良辰可能不是沐良辰,想到這,洛水水站起來,急匆匆往外走,剛到門邊又停下來,“木木,這事你不要告訴第二個人。”
木木點了點頭。
洛水水開著車一路狂奔,一直到沐良辰下榻的酒店,甚至不顧道德地將車直接停在了酒店門口就衝了進去。
她站在1628房間門口深吸了兩口氣,正打算敲門,突然聽見裏麵傳來爭吵聲。
賀敏佳不複嬌嗲的聲音透過厚厚的門板隱約傳了出來,“我告訴你,把我惹急了大不了一拍兩散!你以為你告訴她一切她就會原諒你麼?不要忘了,你當年是怎麼傷害她的。”
沐良辰幾近怒吼的聲音響起,“你給我閉嘴!”
賀敏佳依舊是不依不饒,“說到你的痛處了吧?哈哈,洛水水的嘴可還真毒呢,當時她說什麼來著,‘沐良辰,但願有一天,你不要後悔。’可是,哪怕你現在是悔青了腸子她也不會原諒你!我告訴你,我得不到幸福,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洛水水聽了一會就轉身離開了,這一趟沒有白來,起碼她知道沐良辰無所謂的偽裝之下,是真的後悔了。
“當年,我們一起在這裏看星星。”簌簌雨聲裏洛水水徐徐開口說起那段過往,“我和你。”唇角翹起,眼神中寫滿回憶。
細密的雨絲在身後交織成一張透明的網,沐良辰的臉隱在陰影裏看不清表情,隻有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叫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說這些?”
洛水水不理他,自顧自往下說,“你也是第一次在這裏吻我。”說到這,一絲嬌羞的酡紅浮上雙頰,雙眼璨晶晶的,那顆梧桐樹下仿佛還有著淡淡檸檬香,那天,整個世界都是。
“那時的你太驕傲,總是不搭理任何人,我是個例外,你總會時不時對我淺淺的笑。為了多看你幾眼,我總是跑到研究生教室等你,研究生樓裏個個人幾乎都認識我,還送我一個外號,叫天天等一回。”洛水水的眼裏漸漸染上一層淚光,唇角還是倔強地翹得高高的,恨不得勾到眉梢。
這世上,有些人啊,就是喜歡挑戰高難度,比如洛水水,還有些人是越挫越勇,比如洛水水,有些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這個沒有洛水水,她是到了黃河心也不死······
憑著一張巧嘴,從教務員那裏弄到了研究生課表,從此以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自個兒的課是能逃就逃,沐良辰的課那還真是基本上一節沒落下,最後,全金融係的人都認識她了,附贈外號一枚:天天等一回。見著她就連平日裏不苟言笑的老教授也會抿著嘴笑笑,然後調侃一句,“還沒追到手?”
每每聽見這話,她總是一臉沮喪,小臉皺巴巴成一團,慢慢把臉擱到桌子上,望著對角線另一頭的沐良辰低低感慨,“誰讓我家窮呢~~~”那模樣,瞧著讓人酸得恨不得將沐良辰拿個麻袋一套暴打一頓,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怎麼就還沒動心呢?
沐良辰氣得拳頭都捏緊了,耳朵卻是微微泛了紅。
也有不少優質美男笑嘻嘻地半真半假說,“小水水啊,你看那塊木頭你這水可是浸不透了,幹脆棄暗投明到我這來吧。”
“水滴石還穿呢,更何況是塊木頭!”她一臉堅持不懈,許多人在笑過之後都有著短暫地沉默,偷偷問一句,自己何時有過這樣的勇氣與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