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悔冷冷道:“看來我們真的是低估了你。”
霍長青道:“你並沒有低估我,而是高看了你們自己。”
林三郎道:“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利。”
江無悔笑道:“隻要你把‘萬化槍法’的秘笈交出來,我倒可以考慮讓你死的痛快些。”
霍長青道:“你若是我,你交不交?”
江無悔眼睛一轉,道:“他現在不能動,你看著他,我去去就來。”
霍長青以槍拄地,他的麵色已因失血過多而顯得格外蒼白,但他手中的槍還是握的緊緊的。
林三郎盯著他,不停的走來走去,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霍長青低頭沉思,就算他再聰明,也猜不出江無悔幹什麼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聽一人大聲道:“霍長青,你的女兒和兒子現在在我手上,你若不交出‘萬化槍法’的秘笈,哼哼。。。。。。”
這人雖然沒有笑,卻顯然是江無悔的聲音。
霍長青不動,甚至連眼睛都已閉上。
隻聽江無悔的聲音又道:“我數到十,你若再不交的話,我就將他們的手臂砍下來。”
他大吼道;“現在開始數,一。。。。。。。”
霍長青麵上毫無表情,猶如未聞。
江無悔喝道:“二。。。。。。三。。。。。。四。。。。。。。五。。。。。。已經數到五了,還有五下。。。。。。”
霍長青額上已滲出汗珠,一滴滴落下。
江無悔大聲道:“六。。。。。。七。。。。。。”
霍長青的嘴唇已快咬出血來。
江無悔的聲音又已響起:“八。。。。。。九。。。。。。”
霍長青的精神幾乎已崩潰,他幾乎已忍不住要開口,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江無悔道:“十!”
他“十”字方才出口,便是兩聲慘叫傳了過來,接著兩條血淋淋的手臂已扔了過來。
陰魂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霍長青,你若再不交出‘萬化槍法’的秘笈,我就將他們的腦袋擰下來。”
霍長青忽然笑了,道:“好,我等著。”
江無悔緩緩走了過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霍長青道:“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南倩和少剛。”
江無悔笑道:“你怎麼知道?”
霍長青道:“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但慢慢我想通了。”
江無悔道:“哦?”
霍長青道:“我現在不能動,你若真的抓住了他們,為何連見都不敢讓我見?”
不知為什麼,說到這裏,他忽然長長歎了口氣。
江無悔忍不住道:“你歎什麼氣?”
霍長青道:“我隻奇怪一件事。”
江無悔道:“什麼事?”
霍長青道:“我奇怪你為何不去演戲,這可真是梨園的一大損失。”
江無悔的臉色鐵青,那裏還有一絲笑容,冷冷道:“我就不相信你的‘萬化槍法’有多厲害!”
突然間,刀光一閃,直砍向霍長青的脖子。
霍長青本就是要逼他動手,他的血正一滴一滴往外流,而他又不能動,再過片刻,就算不用他們動手,自己也會性命不保。
霍長青雙槍一揮,槍尖上閃電般暴射出一蓬暗器。
江無悔急忙收刀,舞的風雨不透,但聞“叮叮叮”之聲不絕,數十枚暗器已被擊的四散飛射,赫然竟是唐門弟子貫用的追魂釘。
他雖然躲過一劫,,卻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王雲鶴單筆一揮,撲了上去。
霍長青雙槍的槍尖,突然離槍飛射而出。
王雲鶴急忙揮筆一擋,隻覺虎口發麻,判官筆差點脫手。
陰魂冷喝一聲,道:“讓我來。”
隻聽“嗖”的一聲,他的鐵鏈鬼爪已飛出,抓向霍長青的肩井大穴。
這時,霍長青手中的一對亮銀短刺槍,已合成了一杆八尺長的鋼槍。
他鋼槍一橫,鬼爪奪的一聲,抓在了他的槍杆上。
陰魂一抖手中的鐵鏈,用力回奪,想使他的長槍脫手。
誰知霍長青手中的長槍突然寸寸斷裂,但卻又似被一條看不見的繩子連在一起,猶如一條軟鞭。
陰魂用力過猛,鬼爪飛回,差一點抓在了自己的胸膛。
“萬化槍法”其實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因為“萬化”二字的意思,就是把槍的死結密藏不見,而顯露的則是槍的本身。
“萬化槍法”的精髓,全都在槍的內部。
所以“萬化槍法”並不及及是一套槍法。
“萬化槍法”是由千千萬萬種槍的組合。
這種槍已突破了所有槍所能達到的範圍。
天下絕沒有一杆槍可以隨時改變大小形狀,發揮出不同的威力。
但霍長青的槍卻做到了。
江無悔獰笑道:“弟兄們,大家一起上,我們前後夾擊,他腹背受敵,必死無疑。”
四人突然一起出手,出手之快,如電光石火,霍長青不管如何閃避,恐怕都難逃一死。
但他沒有動。
他知道現在已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江無悔的刀,陰魂的鬼爪,王雲鶴的判官筆,林三郎的劍,全都擊在了霍長青的身上。
沒有人能經的起他們這一擊,而且全部擊中。
霍長青“哇”的一聲,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四人沒想到霍長青竟然沒有還手,一擊而中,忍不住一陣狂笑。
笑聲猶未了,霍長青長槍一折,一對亮銀短刺槍已反手刺了出去。
江無悔和陰魂的笑聲突然嘎然而止,雙槍已刺進了他們的肚腹。
二人瞪大了眼睛,緩緩倒了下去,死也不相信這是真的。
霍長青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終於閉上了眼睛。
臨死能殺死自己的兩個仇人,他顯然已心滿意足。
風輕輕的吹著,此時月已過中天。
正午的日色竟黯的象黃昏一樣。
皇甫劍南走進一片樹林,在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
他摘下臉上的麵巾,從懷中掏出一個饅頭,吃了起來。
饅頭又幹又硬,就象他的臉一樣。
如此醜陋的臉,任誰看了第一眼,都絕不會再想看第二眼。
他剛咽下最後一口饅頭,突聽一陣曆喝怒罵之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他剛猛上麵巾,隻見一人已驚慌失措的奔了過來。
一個女人。
她身上血跡斑斑,衣服也破了好幾處,而且一臉的驚懼之色,不時回頭向身後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