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錢沒到手,居然自相殘殺起來,韓一楓等人站在一邊,冷眼旁觀,也不說話,就算有話,現在也絕不是他們說話的時候。
錢員外和霹靂童子瞪眼看了半晌,錢員外道:“童老弟,我們何不談談。”
霹靂童子道:“談談就談談,別人怕你詭計多端,老子卻不怕!”
錢員外道:“我們兄弟結仇不少,今天就算你殺了我,這些東西你也帶不走,更何況,咱們拚起命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霹靂童子瞪眼看了他半晌,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錢員外道:“現在最要緊的,是把這些鏢銀運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到時候就算你我要拚個你死我活,也不怕別人坐收漁人之利。”
霹靂童子心道:“此人雖然老奸巨猾,但說的倒是不錯,還是先離開此地為妙。”
他笑道:“好,就這麼辦!”
話猶未了,突聽一陣腳步聲響,隻見東南方向,一個獨眼大漢帶著一群人,大步走了過來。
他目光再轉,突見北方一片樹林中,一條頭戴竹笠的人影一閃而沒。
隻聽那獨眼大漢遠遠便大聲道:“聽說韓總鏢頭護送了一批鏢銀要經過這裏,所以我們兄弟特來關照,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錢員外道:“既然遲了,那你就不該來。”
那獨眼大漢道:“可我現在已經來了。”
錢員外冷冷道:“那你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那獨眼大漢道:“好大的口氣!”
錢員外道:“這些鏢銀現在已是有主之物,不是誰說想要就可以要的。”
那獨眼大漢道:“你說的主可是你麼?”
錢員外道:“正是。”
那獨眼大漢大笑道:“錢員外果然是要錢不要命,竟然敢不將我太湖水寨的兄弟放在眼中!”
霹靂童子道:“兄台可是太湖水寨的許二當家?”
那獨眼大漢徐傲道:“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錯,正是某家。”
霹靂童子道:“既然是徐二寨主親臨,那我們兄弟也無話可說,就此告辭!”
他拉住錢員外的手,真的是說走就走。
錢員外雖然不明所以,但知他必有用意,也不再說什麼。
徐傲看著他們他們的背影漸漸遠去,喃喃道:“別人想動這批鏢銀還有話說,你們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也想插一腳。”
他看著滿箱的珠寶,不禁一陣狂笑。
笑聲猶未了,突見一個頭戴朱笠的人緩緩走了過來,手中提著一口麻袋,笠帽一直壓到眉際,遮住了他的臉。
徐傲笑聲突頓,道:“閣下是。。。。。。”
那人冷冷道:“你不需要知道。”
徐傲道:“難道你也是為了這批鏢銀而來?”
那人道:“不,我是來向韓老鏢頭收錢的。”
徐傲道:“什麼錢?”
那人道:“賣命的錢!”
徐傲冷笑。
那人突然伸手一掀朱笠,道:“怎麼,你不信?”
徐傲道:“不信又怎。。。。。。”
話猶未了,隻見那人臉上一道刀疤,被人從額頭直劈至下顎,在原來生著鼻子的地方,現在隻剩下兩個洞,洞裏不時往外麵絲絲出著氣,那聲音聽來,簡直就象響尾蛇,生像之猙獰恐怖,竟是自己生平未見。
他已失聲驚呼道:“你是‘六親不認’鉄如山?”
那人大笑道:“沒想到你還想的起我是誰,那是再好不過。”
徐傲笑道:“前輩大名。江湖上誰人不知。”
他剛才的威風早已不知去了哪裏。
鉄如山道:“你也莫怕,我長像雖然凶惡,但心卻慈悲的很,是個規規矩矩的生意人。”
徐傲顫聲道:“不知前輩來做什麼生意?”
鉄如山大笑道:“生意人講究的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你帶人來劫鏢是空手而來,我卻是帶了貨物,公公道道的來做生意。”
他笑聲一起,麵容更是猙獰。
徐傲汗如雨下,麵色已因驚懼而扭曲變形。
韓一楓微微一笑道:“卻不知閣下帶了些什麼貨物,怎不拿出來讓我等開開眼界。”
鉄如山道:“韓總鏢頭果然是個生意人。。。。。。手掌一反,將麻袋中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竟是一堆頭顱!
韓一楓和徐傲定睛看去,隻見那堆頭顱之中,竟有兩顆是錢員外和霹靂童子的。
鉄如山大笑道:“這些貨色保證新鮮,一顆頭顱換一口箱子,你看這買賣可還做得?”
笑聲淒厲,令人心悸。
徐傲趕緊道:“前輩想要,盡管拿去就是。”
鉄如山道:“這些東西是你的麼?”
徐傲道:“不是。”
鉄如山道:“不是你的東西,你又怎做得了主。”
徐傲漲紅了臉,道:“這。。。。。。這。。。。。。。”
鉄如山道:“現在就看韓老鏢頭的意思了?”
徐傲道:“他現在已是自顧不暇,還問他做什麼?”
鉄如山道:“問題是要問問的。”
韓一楓神色不動,道:“一顆頭顱換一口箱子,這買賣的確做得,隻可惜。。。。。。”
鉄如山道:“可惜什麼?”
韓一楓道:“你這些頭顱之中,卻沒有我真正想見到的頭顱!”
鉄如山“哦”了一聲道:“那你想見誰的頭顱?”
韓一楓隻是淡淡一笑,也不說話。
鉄如山道:“若是再加上你這顆,你看夠不夠?”
韓一楓搖了搖頭道:“還是不夠。”
鉄如山道:“那你想要什麼?”
韓一楓也不知這趟鏢如何會引來這麼多綠林道上的強盜,知今日已難全身而退,棄鏢以保鏢局眾人的性命,已非上策。
他心意已定,反正已難免一死,不如拚它個魚死網破,他沉聲道:“要你的命!”
鉄如山大笑,他突然飛起一腳,挑起一顆頭顱,直擊韓一楓麵門,風聲忽忽,猶如一顆流星鐵錘。
韓一楓也不閃避,抬手一拳,擊了過去,“砰”的一聲,人頭已飛出五丈之外。
他大喝一聲,飛身向鉄如山撲去,“呼”的一掌擊出,掌風強勁,銳如刀鋒。
鉄如山冷哼一聲,看著他,突然出手去點他左肩肩井大穴。
韓一楓沉肩錯步,怒喝一聲,鉄掌又已拍出。
他的五指齊平,指中發禿,鐵砂掌的功夫顯然已爐火純青,出手更是快極。
鉄如山竟不閃不避,也跟著一掌擊出。
雙掌相交,鉄如山連退三步,方才穩住身形。
韓一楓手上不停,跟著又是一拳。
十年前,他的拳頭已能一拳將一頭公牛擊斃,現在更不必說。
但這次他一拳擊出,拳還在中途,鉄如山的兩根手指已到了他的咽喉。
韓一楓雙眼凸出,全身肌肉一陣痙攣,連一聲慘呼也沒有,人已倒下。
鉄如山用衣袂一角擦幹了手上的血,連看也不看韓一楓一眼。
死人本來就沒什麼好看的。
每個人都怔住,都想覺得要嘔吐。
他們殺過人,也看過被人殺,但他們還是覺得胃部收縮,有的已忍不住嘔吐了下來。
鉄如山冷冷道:“還有誰想死!”
他的出手雖可怕,但幹保鏢這一行,吃的本就是隨時準備拚命的飯。
何況,他們也知道,現在就算想走,也未必走得了。
鏢師中已有兩個人衝了過去。
鉄如山出手就是連環三絕手,那兩個鏢師慘呼一聲,便倒了下去。
他身形不停,已衝入了人群中,一個趟子手首當其衝,大驚之下,雙拳齊出,“砰砰”兩拳,俱都打在鉄如山的胸膛上,但鉄如山卻絲毫不動,那趟子手的雙腕卻已生生折斷,慘呼尚未發出,鉄如山已抓住他的胸膛,活生生將他血淋淋的撕成了兩半,鮮血落花般灑下,猶如一片紅雨。
眾趟子手的眼睛都紅了,怒吼著紛紛撲了上去。
鉄如山也已殺紅了眼,竟有如虎入羊群一般,掌中兩片屍體,又已化作滿天血雨!
剩下的幾個趟子手,刹那間也全部倒了下去。
徐傲全身的汗毛都一根一根豎了起來,他雖也是視人命如草芥,但此刻卻也被這股殺氣驚得呆了!
他勉強笑道:“前輩神功蓋世,實在令我等大開眼界。”
鉄如山縱聲狂笑道:“你們兄弟此來,不是也想分一杯羹麼?”
徐傲吃吃道:“我們兄弟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與前輩去爭。。。。。。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兄弟就先走一步。”
鉄如山冷冷道:“你們要走可以,但要留下一樣東西。”
徐傲道:“什麼東西?”
鉄如山一字一字道:“你們的頭顱!”
徐傲瞳孔收縮,突然冷笑道:“我們的頭顱在此,你為何不自己來拿!”
鉄如山道:“你們為何不送過來!”
徐傲大聲道:“好,給你!”
喝聲中,他突然揚手發出一把峨眉刺,刺上泛著藍光,顯然是喂了劇毒。
鉄如山清叱一聲,頭上的竹笠已甩了出去,隻見竹笠劃了一個圓弧,又飛回他的手中,那些峨嵋刺一枚不剩,全都釘在了他的竹笠上。
他沉喝道:“還給你們!”
隨著語聲,他手腕一震,內力到處,那些峨嵋刺已全都倒射而回。
徐傲淩空一個翻身,抓住自己的兩個手下,擋在了自己麵前。
別人不知道那峨嵋刺上的毒有多厲害,他自己可是清楚的很。
鉄如山見他用自己的手下來擋自己的暗器,顯見他的心狠手辣,也絕不在自己之下。
徐傲緩緩鬆手,他的那兩個手下就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鉄如山道:“你還有什麼手段,不妨一並施出來。”
徐傲大聲道:“鉄如山,你不要逼人太甚,你真以為我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