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柳碧月醒來的時候,已看不見皇甫劍南的人,她忽然對他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憎恨。
“我是他的妻子,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風吹著窗紙,就象是她的臉。
她癡癡的聽著窗外的風聲,她並沒有流淚,可是她的心卻已冰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想起了皇甫劍南一直對她說的一句話。
“你是我妻子。。。。。。。你是我妻子。。。。。。。”
柳碧月突然又想起了那時皇甫劍南臉上的表情,那時,他看上去好似已完全失去了理智,難道。。。。。。難道他是中了什麼催情之藥?
想到這裏,她對皇甫劍南的憎恨之念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她現在已經開始擔心皇甫劍南怎麼了。
她本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女人。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柳碧月道:“誰?”
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柳姑娘,我們總管請你到前廳敘話。”
柳碧月打開房門,隻見風使恭身站在門外。
她隨著風使來到前廳,隻見宋雲嘯、梅羞花、楊大山、藍狐都在,卻獨不見了皇甫劍南。
宋雲嘯道:“為何不見我家二弟出來?”
淳於仇道:“你是說皇甫劍南麼?他現在已是本教的教主,在下正是奉了教主之命,來請你們離開的。”
他又道:“不過,柳姑娘可以留下。”
宋雲嘯道:“你們究竟在搞什麼鬼?就算他真的做了魔教的教主,難道我們連見他一麵的資格都沒有?”
柳碧月道:“我是不會留下來的,就算他要留下來,至少也要出來跟我們道個別吧?”
淳於仇沉吟道:“如果你們想要見他,就跟我來。”
他在前帶路,穿過幾曲回廊,走過幾間屋子,來到一間幽靜的雅室前,恭聲道:“教主。。。。。。”
屋子裏皇甫劍南的聲音道:“是淳於總管,進來吧。”
淳於仇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眾人隻覺眼前一亮,隻見屋中壁上,案頭俱都擺滿了奇珍異寶,無一件不是美到極處,華貴之極的精品。
眾人這才發現,這整個一棟房屋,外觀雖是與尋常的瓦頂牆磚無疑,但內中卻是玉石所建,宛如琉璃冰宮,陳設更是幽雅脫俗,全不帶絲毫富貴銅臭氣。
隻見皇甫劍南正拿著一隻玉獅子在手中把玩,對他們的到來,卻是視而不見。
宋雲嘯叫道:“二弟。。。。。。”
皇甫劍南目光四下轉來轉,道:“你叫我?”
宋雲嘯不禁心中有氣,大聲道:“我不叫你叫誰!”
皇甫劍南怔了怔,道:“可我並不認識你啊!”
宋雲嘯吃吃道:“你。。。。。。你說什麼?”
皇甫劍南沉吟半晌,道:“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宋雲嘯厲聲道:“你不認識我也就罷了。。。。。。
他一指柳碧月,道:“那你可認識她?”
皇甫劍南看了她一眼,愕然搖頭。
柳碧月急道:“我是碧月,是你的妻子啊!”
皇甫劍南苦笑道:“姑娘,你恐怕是認錯人了,我真的不認識你們。”
宋雲嘯道:“那你是不是皇甫劍南?”
皇甫劍南道:“我是。”
宋雲嘯道:“二弟,我不知道你為何要當魔教的教主,但你怎能將金蘭之情棄之不顧,連自己的妻子也不肯相認,你到底是何居心?”
皇甫劍南道:“我。。。。。。我。。。。。。”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柳碧月泣聲道:“昨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可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皇甫劍南如墜迷霧,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柳碧月嘴唇啟動,卻那裏說得出口。
宋雲嘯道:“二妹,他既然裝作不認識我們,我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麼,走!”
話猶未了,他已轉身大步而去。
柳碧月走到門口,突又回頭道:“我不管你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但你若做出什麼有違天地良心的事,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皇甫劍南笑道:“我們雖然素不相識,但姑娘所說的話,在下一定銘記在心。”
柳碧月看他的神色表情,毫無一絲是裝出來的,心中也不禁一陣迷茫,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黃昏。
宋雲嘯歎道:“沒想到二弟會變成這樣。”
柳碧月默然不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梅羞花道:“他就算真的變了,也不必裝作不認識我們,難道。。。。。。”
她語聲微頓,道:“難道他是中了‘迷魂大法’?”
藍狐搖頭道:“凡是中了‘迷魂大法’的人,必定都是目光呆直,神情木然,而他看來卻全然不是。”
柳碧月道:“我也敢肯定,他絕不是中了‘迷魂大法’。”
梅羞花道:“哦?”
柳碧月道:“看他說話的神情,絕不是裝出來的,他好象真的不認識我們一樣。”
楊大山道:“難道他會在一夜之間失去記憶,把什麼都忘了?可這又怎麼可能。”
就在此時,突聽一人接口道:“這怎麼不可能。。。。。。”
話猶未了,隻見一個五十多歲的白眉道人緩緩走了過來,隻見他左手持著一根竹竿,竹竿說掛著塊白布,寫著“未卜先知”四字。
宋雲嘯拱手道:“敢問道長是。。。。。。”
那道人笑道:“貧道人稱陰陽道人。”
宋雲嘯道:“原來是陰陽門主,真是失敬。”
他接著又道:“不知道長方才所言何意?”
陰陽道人道:“你們可曾聽說過武林中有一種詭秘的掌法,可以讓中掌之人失去記憶,而他自己卻毫無所知。”
宋雲嘯搖了搖頭。
梅羞花動容道:“世上真的有這種武功?”
陰陽道人道:“不錯。而且這種武功,本是我陰陽門的不傳之秘。”
楊大山道:“卻不知究竟是什麼掌法?”
陰陽道人道:“失憶相殘掌!”
藍狐道:“失憶相殘掌?好奇怪的名字。”
陰陽道人道:“我陰陽門的開派祖師是個東瀛人,他不但精通天文、數理、醫術、相學、卜筮,他還還運用中土的武功和忍術相結合,創出了這套‘失憶相殘掌’。”
他緩緩接道:“本派祖師自知這‘失憶相殘掌’太過陰毒霸道,一個不巧,便會走火入魔,所以嚴禁門人習練,江湖中知道的人也並沒有幾個。”
宋雲嘯道:“‘失憶相殘掌’既是貴派的不傳之秘,卻又怎麼會流入江湖?”
陰陽道人歎了口氣,道:“這就要從二十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