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引子(1 / 3)

黎海民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狼狽。

至少不應該是像現在這樣,他被人從頭到腳剝了個精光,手腳緊緊捆綁著,整個人橫空吊在了一個潮濕簡陋的小屋裏,一盞白熾燈正放在他的正下方,刺眼地直對著他的臉,逼得他不敢睜眼。他感覺自己現在和一頭待宰的豬沒什麼兩樣,豬被殺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死,而他自己,也找不出任何他該被這樣對待的理由。

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的話,他現在應該好好地呆在他的大學宿舍裏寫他的醫學論文,準備教授要他研究的那些課題,而不是被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給打斷,害得他老大遠跑到這個鬼地方來,現在看樣子很可能還要把命給莫名其妙地搭進去。

兩個星期前的一個下午,他接到旅遊公司打來的一通電話,電話內容大致上是說,他的表弟黃雲貴報了他們公司的節日旅遊團,而在回程途中一次停車休息的時候,黃雲貴便不見人影了,而同他一起沒有回來上車的還有兩個人,這兩個人也是到現在還沒能聯係上。旅遊公司第一時間聯係了黃雲貴的家人,但是黃雲貴的家人都在國外,一時間處理不了這件事,於是隻能打給他這個在國內唯一的親人。

黎海民和這個遠房表弟並沒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考慮到黃家是自家一個非常有勢力的親戚,黎海民不想去得罪他們,於是隻好放下自己手頭的學業和工作,老大遠地跑來南京。

這是一件極其棘手的苦差事,失蹤的表弟簡直就像從那天起就人間蒸發一樣,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黎海民最後覺得隻能從失蹤的另外兩個人身上下手,既然是一起失蹤,也許找到了他們,就能找到些許表弟的線索。

碰巧的是,另外失蹤的兩個人居然也是親戚,也就是說他們是同個家族來參加這個旅遊團的,黎海民花了很多手段,才查到這兩個人所登記的一些資料,他們是來自北京的一個姓許的家族,失蹤後,旅遊團的人試著聯絡他們的家裏人,但是卻沒辦法接通電話。黎海民由固定電話號碼試著去北京本地的派出所調查了一下,才查到他們這家人在城外的一個住址。

這一切雖然說是麻煩至極,但是卻也還算得上是合情合理,事情的一切發展還在黎海民的想象之中,直到前天下午。

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到底還是給他找到了這個城外的許家地址,當天下午,他立刻就從派出所出發,坐上計程車來到這個地址。聳立在他眼前的,居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民居,而是一座古老的,青銅色的塔。

這座塔看上去十分破舊,似乎是經曆了相當長的歲月,它的表麵就像老人長滿皺紋的臉,磚牆上滿是灰塵和裂縫,某些不知名的藤狀植物,歪歪曲曲得爬滿了它半個身軀。黎海民抬了抬他的眼鏡,繞著這座塔走了一圈,再次和地圖上麵的名字對照了一次,確定自己真的沒找錯地方,那麼確實是這裏了?難道許家人都是掃塔的?

就在他還打算上前靠近觀察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細碎的聲響,這裏是郊外,塔周圍的叢林地上滿滿的都是枯黃的落葉,這無疑是人腳踏在枯葉上發出的聲音,黎海民剛想回頭看,卻聽見呼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從半空中呼嘯而來,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整個人一下子跌入黑暗中。

醒來時已經是這副模樣,黎海民實在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要把自己渾身剝光,捆綁著吊在這個房間裏整整兩天,也沒看見有誰來,一開始他以為是有人要劫財,將他渾身的東西都扒了去,怕他去報警才把他綁在這,但是第二天他就發覺不是了,因為那天晚上,在他下方亮著的這盞白熾燈壞了,第二天早上他醒過來時,發現這盞燈又給人修好了,位置也移動了些,說明有人回來過,那麼到底是誰呢?這個人一直把他綁在這裏,不聞不問,單單隻是用一盞燈狠照著他的臉,到底想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