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青陽城裏麵的人來說,這場戰鬥是一個神話,也是一個恐怖的回憶,當日唐凡的恐怖幾乎如同陰雲一樣籠罩在所有人的心裏。
這件事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然而這件事帶來的餘波仍然沒有消失,巨大的廣場上麵還有著一個個深坑,上麵的血跡再也無法清除,已經滲去了青色的石板之中留下斑駁,是對那場戰鬥的無聲記錄。
四大家族遭受了很大的損失,劉家還有王家失去了家中最大實力的人,一下子亂了,而周家還有海家也是受到了打擊。
還有就是,震魔鼎消失了,這是真的消失了,沒有了封印之地,沒有了饕餮,什麼都沒有了。
周文忠很多時候都在想這件事就是一個笑話,王千岩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件事如同一個詛咒,將所有人拉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令人無法掙脫。
同樣和震魔鼎一同消失的還有唐凡,當日那麼多的人親眼看到了那個恐怖的存在化成光雨消失。
李慕雲在事後曾經在青陽城逗留了很久,又親自帶人再次進入封印之地,可是沒有唐凡的下落,他根本不相信唐凡會死,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家夥無論如何都不會死。
……
天空下著雨,那雨水嘩嘩而落,打在幽片片寬大的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那雨水在葉子裏積累了很多,順著其脈絡凝聚成一條水流,在葉尖的部位落下。
這是一片雨林,其內滿地淤泥,雨水灑落在那裏,形成了一處處泥窪之地,天空漆黑一片,唯有時而劃過的閃電,才能把這天地的一切在刹那間映照清晰。
那滾滾而來,又悄然而去的雷鳴,在這深夜裏回旋著。
在這雨林的深處,有一片隱藏在黑夜裏的山巒,那群山不高,沒有那種高山的奇與險,矮矮的,但卻很多。
此刻一道閃電劃破長空,使得大地瞬間明亮,可以隱隱看到,在那其中一座山的半腰處,似躺著一個人。
此人,已經在這裏數月,在這渺無人煙,罕有人至的地方,這個人不知是如何出現,全身衣服破爛不堪。
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這是一個青年,看起來約十五六歲,雖說眉清目秀,但卻是有著一種滄桑。
雨,還在繼續,直至又過去了數日,才慢慢的停下,天空有了清明,烏雲散去後,迎來了明媚的陽光。
如今,是夏季,在那雨水過後,大地慢慢有了一片霧升空,更有火辣辣的灼熱,烘烤著一切生靈。
那個躺在半山腰的青年,如今依舊是一動不動,如同死亡。
又過去了數日,天空上盤旋著幾隻禿鷲,這些禿鷲目光陰冷,在天空飛舞的同時,死死的盯著那山腰處的少年,似有所遲疑。
終於,有一隻禿鷲仿佛沒有了耐心,其身猛的向下疾馳,來到了那少年的身體旁,翅膀扇動,低空回旋了幾圈,直接落在了那青年的胸口,用它那鋒利的喙子,就要去啄這讓它盯了好幾天的獵物。
一口,一口,這個人的身體非常堅硬,禿鷲鋒利的喙子一時間竟無法咬破。禿鷲不甘心,一邊觀察獵物的神色一邊繼續啄著,漸漸警惕之心鬆懈下來,在它看去,這的確是一個死人。
緊接著,天空上其餘的禿鷲,一個個疾馳而來,默不做聲的紛紛落在這青年的身上,目露陰冷,可就在他們剛剛落下的一刹那,突然那青年猛的睜開雙眼,眼中迸發出強烈的紫意! 右手抬起一把抓住胸口那第一個落下的禿鷲,其餘禿鷲一驚正要飛起,可是接下來那青年的左手已然抬起,頃刻之間化作潔白,幾個符文閃動,困住了那些禿鷲。
抓著那禿鷲,這青年將其放在嘴邊,一口狠狠的咬住這禿鷲的頸脖,喝著其血,那帶著腥臊的血液順著他的喉嚨進入身體,讓他體內因饑餓而麻木的身軀,起了刺痛。
但這刺痛,卻是讓他的全身,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很快,那禿鷲便掙紮了撲騰了幾下,失去了全部的鮮血,不動了,這青年深深的呼吸口氣,將手中禿鷲放在一旁,不緊不慢的抓起身體上另一隻被困的禿鷲,再次喝下其鮮血,直至困住幾隻禿鷲全部死亡後,這青年的麵孔,才漸漸有了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