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斷了的佛頭(2 / 3)

一年四季,時間周而複始,孤零零的小廟或是落滿枯葉,或是落滿雪花,好像也有生命力一般,在感受著四季的變化。但這一尊佛像終究是木頭做的,一年又一年,這已經是第九個年頭了,佛像身上已經有了些許裂紋,尤其是脖子後麵已經有了一條肉眼可見的裂痕。但村民們每次來都是燒幾柱香,磕幾個頭就回去了,沒人會注意佛像脖子後麵發生了什麼,而且佛像放在供桌上麵,村民也不能爬到供桌上去看,因為這是對佛祖的大不敬!

第十年,村莊裏走出一個能人,他五年前去城裏打拚,賺了大錢,混成了大老板,而且他一直認為村裏人每七天就去拜佛,十年的時間一次都沒有斷過,這份虔誠打動了佛祖,所以佛祖才給了他機會,讓他長了臉,有了錢。他到村裏就托人把這破舊的廟宇裏裏外外翻修了一遍,又花了大價錢給一個人大小的佛像身上刷了整整三層黃金金漆,而且佛像脖子後麵的裂縫也被金漆堵上了。看著富麗堂皇的佛像,村裏人別提有多高興了。

第十年很快就過完了,按照當時先生的說法怨氣已經被徹底淨化,可以搬回來住了,但村裏人早就習慣了搬出去的地方,也就沒有人想再搬回去了。在這十年間,村民們的日子一年比一年過得好,村裏的老人個個身體硬朗,以前的小孩子也都平平安安地長成了大高個,村裏人已然把那個小廟那尊佛像都當成了一種寄托,所以他們還是每隔七天就去燒香拜佛,求個平安。

“咚!咚!咚!”熟睡的二貓二狗聽見敲門聲,準確應該說是錘門聲後,張口就罵:“這麼早敲什麼敲?不怕把你們家先人從地下敲出來?”二貓伸了伸懶腰,不情願地從暖和的被窩裏一點點挪了出來。他下炕穿上了拖鞋,不忘回頭對著還在打呼嚕的二狗說到:“睡睡睡!睡死你!”他穿了一件棉衣,小跑到大門口,打開了門。隻見村長提著一籃子香火貢品,用厭惡的眼神盯了他一眼說道:“這次該你們去燒香了。”“我不去,誰愛去誰去!”二貓不甘示弱,說道。“好,不去可以,你們現在就搬出這個村子!”“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怎麼?你們自己不般?那我就叫王強王貴兩兄弟幫你們搬!”“別別別,我們去!我們去還不行嗎?”二貓急切地說到,王強王貴可是村裏出了名的二百五後生,打架最生猛了,二貓二狗可沒少吃他們兩兄弟的虧。“哼!你們早該去了,既然到了我們村子,就該按照我們村子的規矩來,以前老村長護著你們,現在他老人家被兒女接到城裏享福去了,我是村長!你們兩個如果以後不聽我的,就乘早滾出村子!”說著,村長“啪”一聲關上了大門。“呸!”二貓衝著大門吐了一口痰,咒罵著:“老東西,咋不去死呢?”說著打了一個哆嗦,趕緊回去了。

二貓二狗是本來是七八十裏開外一個村子的兩個孤兒,從小就不務正業,遊手好閑,村裏人三番兩次苦口婆心地勸說,但兄弟二人不僅不聽,反而變本加厲。兩年前的一天,二貓二狗在村頭的河邊瞎晃悠,突然聽見正在洗衣服的兩個婦女說到:“老劉家的女兒可是真有福氣啊,嫁了一個那麼有錢的男人。”“是啊,聽說彩禮就給了五千塊呢!”“你那都是聽說的,我昨天可是親眼看見男方父親給了老劉這麼厚一遝錢裏!”說著就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二貓二狗聽到了這些話,心中頓時升起了邪念,兩人回家商量了一下,馬上就有了計劃。老劉是個屠夫,每逢鎮上趕集的日子他就會和妻子一塊去鎮上賣豬肉,二貓和二狗就是在這個時候翻牆進了老劉家的院子,剛進窯洞準備偷錢的時候,老劉和他妻子卻因為算錯了趕集日子提前回來了。看到二貓二狗在翻自己家的櫃子,老劉拿起殺豬刀就撲了上去準備宰了他倆。二貓二狗眼看還帶著血跡的殺豬刀捅了上來,急得就立馬像猴子一樣跳到炕上又從窗戶上跳了出去。二人想著自己家肯定回不去了,就一直走一直走,最後餓暈在了路邊。好心的老村長發現了他們,就回村叫人把他們背了回來,又把原來當飼料間的兩孔窯洞騰出來一孔給兄弟倆住下。一住就是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