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徹夜難眠,理由很簡單,我不知道明天該怎樣麵對他怎樣注視他怎樣開口說第一個字,我甚至害怕拉法爾如果厭惡我我該如何是好,在我腦海裏,正上演著一場場好戲……
我索性打開台燈坐在桌前,桌邊的盒子裏正是當年我送給瓦奧萊特的那條領帶。
“狂歡夜那晚我還為他親自戴上了這條領帶,拉法爾當時會是什麼心情?”
我起身拿起筆在本子上寫了幾行詩:
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
浮沉各異世,會合何時諧?
這兩句詩隻有瓦奧萊特會懂,我曾經還在信裏引用過不止一次,但現在這話用在我和拉法爾身上也不為過。的的確確他等來了我,我愛他的本質,愛的驚天動地。隻是我那麼危險,我怎能忍心再次冒險傷害我所愛之人?我一向是過度理智,即使是在昏迷中做的夢也是那樣謹小慎微,我小聲的嘲笑自己這看似隱藏很深的短處……
上午格羅瑞亞在門外按著車喇叭,聽到後我便拿著包急匆匆的出了門。
“上帝啊你一夜沒睡嗎?”
上了車後格羅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想我的精神太緊張了。”
“別緊張,然後……”
她從副駕駛的抽屜裏拿出一隻聖羅蘭金管口紅來。
“不要逼我幫你塗,拉法爾要是見你麵無血色的話我可就又慘了!”
我接過口紅無奈的將那抹淺紅色塗在嘴唇上。
“如果他恨我怎麼辦?”
我望著那棟我熟悉的房子那棟我一直以為是瓦奧萊特的房子,在門口遲遲不敢進去。
“拜托莉麗斯,你們三個月沒見了!”
我深吸一口氣。
“無論什麼結果,我也必須進去了,即使是了結。”
我說完就下了車。
大門虛掩著,顯然他正等待著我的到來。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遠處傳來肖邦的奏鳴曲聲,我皺著眉搜索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是那間密室,那個充滿聖誕禮物的房間!
同樣的,通往密室的那扇門也虛掩著,我悄悄地走了進去。琴聲逐漸清晰的讓我不禁頭皮發麻,遠處在陽光下是一個熟悉的背影鬆露巧克力發色的男子正彈著憂傷的曲調,傾瀉在他身上的陽光此刻也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溫暖。
他憤怒地砸著琴鍵,我甚至想起來我都不知道他會彈琴,我就靜靜的站在門邊,貪婪地望著他的背影。就在我盡情陶醉在他的旋律中時,琴聲戛然而止了。
我出乎意料的開始緊張起來,甚至有些顫抖。他一言不發,沒有回頭,我們就這樣靜默著,顯然他察覺到我來了。
“那個,我來是想道歉,關於我一直錯認為你是萊特,還開槍射中你,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他邊聽邊轉過身,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我,然後我繼續說:
“還有關於訂婚,我寫了信不知道你收到沒有,它和戒指正躺在我家的飯桌上,我一直以為你已經看見了,但也許我還沒來得及把他寄給你我就暈過去了。我要告訴你,我愛的不是你扮演的瓦奧萊特,所以我不能就這樣和你結婚,我愛的……”
他突然站起身,來回踱步,這一舉動嚇得我完全不知道我本應該說些什麼了。
“我愛的……”
他猛地走上前一把將我拉進懷裏吻住了我,此時此刻我也想起了我剛剛要說的話我愛的是你拉法爾!
“我就知道你會想起我的,你完全記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