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打偏的……”
我小聲的說著。
“你說什麼?”
格羅瑞亞問道。
“她不想讓我死。”
我微笑起來,格羅瑞亞雲裏霧裏的不知我在說些什麼,她盡管看著我坐在病床上傻笑著就好。
我該怎樣活著?經曆過槍擊案後我再也想不通了,我隻是一味的忙著幫莉麗斯作找證據,現在隻要證明她的人格分裂症成立,她就不需要坐牢,甚至還可以回來和我一起上學,因為她才十七歲啊,她還不是個成年人呢!我一麵苦苦哀求著父母,一麵掙紮在‘我該如何活著’的意義裏,今天,我要和格羅瑞亞去見她了,即使是隔著玻璃窗相見,我也激動的熱淚盈眶。
“上帝保佑,莉麗斯回來了,上帝保佑。”
格羅瑞亞一路上都默默祈禱著,而我卻在想著另一個問題,如果我們都和同齡人一樣呢?我們是不是真的會懷著僥幸過每一天?我們僥幸周六又睡過了頭周一早上的早餐來得及吃周三的數學考試抄襲了班級裏學習最好的學生,還有,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兒在你今天下午打籃球的時候一直在不遠處看著你……我和莉麗斯也想要擁有這些僥幸,但一直以來,我們卻活的太小心翼翼了,我大膽的想著,我想走向極端,我想嚐試最雜亂無章最大膽的事。活在規矩裏,太他媽累了!
我望著那扇門,最終還是拉動門把手,打開了它。遠處的女孩兒朝我們招著手,我不確信我認識她,因為她在微笑,很真摯很平靜的微笑著。我敏感的眨眨雙眼不再盯著她看,格羅瑞亞察覺到了其中凝重過頭的氣氛,她走上前去貼著玻璃說:“壞蛋!都不說一聲就住院了!”
“抱歉啊!下次我一定告訴你再住進來。”
我盯著莉麗斯的衣襟詭異條紋的病人服,仍舊不想抬起眼看她。
“沒有下次了莉麗斯,想都別想。”
我低著頭對她說。
“萊特,瓦奧萊特。我很抱歉,我真的,我真的很抱歉……”
“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聽你說抱歉的,振作起來,我保證帶你離開這裏。”
我抬起頭望著她的雙眼,莉麗斯淚眼滂沱,我想象得到,這些天她經曆了什麼折磨,那種想要努力找出答案的未解謎團,惱人的像是人腦子裏的寄生蟲,你不知道它的確切位置,但它無時不刻的在折磨著你,折磨你的神經,顛倒黑白,致使你之前對世間萬物的理解全都前功盡棄,我想一把將莉麗斯抱在懷裏,但那隻能在夢中實現,現實中,我們之間隔著毫無溫度的玻璃窗,無法逾越的玻璃窗……
“我愛你,但,對不起,以後這與你無關了。”
莉麗斯看著我,皺著眉頭說出了後半句話。
“我們二人的事,你說了不算。”
我冷冷的拋下這句話轉頭就走,莉麗斯突然大喊起來。
“我會殺了你的萊特先生!總有一天!”
我回頭看向莉麗斯,她驚恐的看著我,捂住自己的頭開始發狂的大喊起來……
我快速的穿過門離開了,謝天謝地格羅瑞亞沒有追上來,不然我該怎樣抑製住自己崩潰的情緒,怎樣失態的讓她看見我淚流滿麵?
“你還好嗎萊特?”
不久後格羅瑞亞回到我的車裏問道。
“我很好我很好,不過如此下去,我就快撐不住了。”
“前幾天你住院的時候,美狄亞跟我講,要你務必離開路易斯安那州上大學,當然,不是和莉麗斯一起走。”
“她已經夠仁慈了,我以為以她的性子會馬上就讓我轉學離開。”
格羅瑞亞歎了口氣,我摸了摸鼻子啟動了車子,遠離這家醫院倒是令我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