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朝我開槍了麼?”
赫爾加拿著大提琴聳聳肩。
我猶猶豫豫的坐在琴凳上。
“?”我問道,赫爾加滿意的點點頭。
我細膩的烘托著我的大提琴聲,不敢彈出一個過重的音越出界限,因為我絕不想搶了赫爾加的風頭。我真希望我們就一直這樣下去,永久的停頓在這首樂曲中,一片寧靜祥和,沒有半點矛盾存在了,從此她就好好的在我身旁,我相信,無休無止的戰爭終會停歇的。直到曲終,我看見赫爾加淚目了。
“我仍舊沒辦法讓你全身心的愛我。”
“其實,我根本不希望這首曲子有結尾的。”
我冷漠的所問非所答。
“我不願看見你傷害自己了,來吧!即便你傷害我也可以。”我顫抖著聲音說,我想我遇見了一次未來……
赫爾加從大提琴後拿出博萊塔手槍走到我身邊,毫不猶豫的抵在我的太陽穴上。
“即使這樣呢?即使這樣也可以嗎?”
我喘息著點點頭,赫爾加大笑起來,我看出她憂鬱了。
“別扮好人了!這三個月來我看透了你!你以為扮演一晚上好人就可以讓我改變主意了?瘋子!我是怎麼會糊裏糊塗就嫁給你的?”
“把莉麗斯還給我!求你了!”
“我就是莉麗斯!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她不忍心這樣對我的!隻有你一直想殺了我而已!就好比你十二年前殺了瓦奧萊特!你這個心理畸形的變態,休想將罪名都推到莉麗斯身上!”
赫爾加放下手槍顫抖起來,接著再次舉起,“希望你在地獄裏繼續彈!和你的情人莉麗斯一起!”
“我愛你莉麗斯。”
我剛說完這句話,就感到太陽穴猛烈的疼痛著,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聽著赫爾加的抽泣,我知道,她再次放過了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耳邊傳來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我想對於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這曲子再合適不過了。後來我知道,赫爾加僅僅是用手槍的底座擊中了我的太陽穴,而且沒過多久她報了警,赫爾加沒有逃跑,她對一切都供認不諱……
“你們的孩子呢?該怎麼辦?”
格羅瑞亞喝了口伏特加看著我問道。
“莉麗斯回來了,但我無法確定這孩子是赫爾加的還是她的。”我從回憶裏掙脫出來對格羅瑞亞說。
“看來這次莉麗斯還是要坐牢的了。”“她太冤了,而我也無能為力了,因為當晚將我擊暈後在赫爾加走之前她已經將所有的罪行都承認了。聽醫生說,近期對莉麗斯的觀察來看,赫爾加是真的沒回來過,而且這種幾率已經非常小了。”
格羅瑞亞倒吸了一口氣皺著眉,“瓦奧萊特,我永遠想不通的一件事就是,你對莉麗斯的感情好想從未變更過。”
“我認為無論如何我成功了,即使我身上有三道疤,但很值得了,我真的趕走了赫爾加這個大麻煩。”
“幹杯吧,祝賀你老朋友!一切都結束了。”我與格羅瑞亞碰杯說道:“結束了,一切終於都結束了……”
通過我,進入痛苦之城
通過我,進入永世淒苦之深坑
通過我,進入萬劫不複之人群
《神曲》
我今生就愛過一個人,我堅信這一點。但她卻差點要了我的命,兩次。
她叫莉麗斯羅伯茨,從我上小學進入班級的第一天起,當我走進教室看見那個一頭黑發皮膚雪白的女孩兒後我就再也無法不去關注她了。莉麗斯眼神中總是靈動著某種光芒,那是與生俱來的吸引力。不能說像朝陽似的有某種積極態度,而是更像鬼火,黑暗中夾雜著喪氣,就偏偏是這幅冷若冰霜的樣子將我深深的吸引著。你總是和一個人待在一起,久而久之你也就會變得越來越像她。我和莉麗斯就是個此規律很好的案例共同的興趣使我們在成長路上成為彼此的心靈慰藉,在那些費解困難挫敗麵前我們二人像是並肩作戰的勇士一樣,有什麼是難事呢?而這種看似按部就班的幸福日子也終於在我們十七歲那年走向衰敗,如同朝代的昌盛衰落,莉麗斯從最優越的狀態中將自己的精神抽離成兩半,從此以後,她再也稱不上為一個人格健全的人了,沒人知道她此刻是誰,也沒人知道她下一秒要做些什麼,她唯一沒變的,隻有她對藝術的敏銳神經,患病後她也仍然執著於藝術創作,也是從那時起,我終於願意相信,上帝奪走你的一部分,一定會以其他方式回贈給你,甚至是比之前的原物還要美妙,鬼斧神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