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莉麗斯手劄3(1 / 2)

那是個死循環,我甚至直到赫爾加此刻身在何處,大幻想家在自己為自己所打造的世界裏無限的循環著這段故事,聽上去不可思議,但我知道,在赫爾加的世界裏,她早已把我千刀萬剮,又在下一場輪回裏將我愛的病態,那究竟是怎樣做到的?我很後悔沒有最一名精神科醫醫生而選擇去經商,這才是我要得到的答案,而縱使此刻我擁有家財萬貫,我也對赫爾加無濟於事,我怕的,是她卷土重來。

輕聲說著慢慢躺下,安德魯將我摟在懷裏……’

‘美麗是永恒的喜悅。

隻會與日俱增。

永不消亡湮滅。

賜人清淨庇佑。

美夢安眠永泰康健。

氣定神閑總有如此美形。

驅走心底晦暗的棺罩。

濟慈《恩底彌翁》’

莉麗斯的手劄中總是會出現詩句,它們有著不同的時代背景,但都無不是在說莉麗斯內心的愛戀,我又記起普希金的詩來:

已不會再有那樣的月夜。

以迷離的光線,穿過幽暗的樹林。

將靜謐的光輝傾瀉。

淡淡地,隱約地照出我戀人的美麗。

普希金《月光》

‘我不相信任何人,至少近十年裏是這樣。

我不太愛照鏡子,因為我怕看到自己的樣子和記憶裏差的懸殊。

他們建議我該去曬曬太陽,這樣就不會懷疑我看起來有輕微的白化病了,但是哪位白化病患者是曬太陽好的呢?對了,‘他們’是指我的醫生和護士。

如果說人的一生中有一小部分時間是在記憶中度過的,那麼我正活在過去,今時今日的每分每秒又與我何幹?我不介意再一次從頭開始回顧那些記憶。隻是這次,我該將記憶滲透到最淺顯的話語中,我希望我的愛也同樣返璞歸真……’

從一而終,我始終希望如此,我希望莉麗斯愛我,就像我愛她那樣,那不用這般犧牲,苦難留給我品嚐就夠了。

‘瓦奧萊特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最好最好的,隻可惜我把他弄丟了,這可能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懲罰我愛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當我睜開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屋子的時候,我知道我又回到了現在,回到病房一樣的房間裏。我從床邊坐起來,摸索著熟練點亮床頭櫃上的台燈,那簡直分毫不差,像是孩子生來就會哭的本能。我拿起旁邊的本子和炭筆寫了起來:

萊特:

藥物唯一的好處是讓我夢見你,我必須清醒的記得這種感受,像我說過的,算是我身臨其境了,現在是午夜,我不知道時間,願你在睡夢中平靜且安詳。

莉麗斯

我把它從本子上撕下來,然後整齊的折疊好,起身去桌子旁拿起那遝用麻繩綁好的空信封。

“卡倫醫生永遠這麼有創意。”

我看著手裏已經貼好郵票的信封自言自語地說。是我讓我的醫生卡倫威爾這樣做的,我騙他說這樣我的心情會好很多,今天的信封上郵票的圖案是一隻麋鹿,顏色有些錯亂和複雜,畢竟抽象主義也風格迥異,與我米白色的信封不大吻合。我將折疊成條的信紙放進去,用蜜蠟封口,我一直用‘’作為印章圖案,這些年從未改變過,就好像這些信萬事俱備了,就好像瓦奧萊特還在我身邊一樣。

我拿著封好的信件把它照常放進壁爐上的木盒子裏,這是第三千二百一十八封信,然而沒有一封真的寄出去過,寄去哪裏呢?我蓋上蓋子注視著這些木盒。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滿足的來到窗前,借著台燈昏黃的光輕輕拉開窗簾,隻把一隻眼睛探出去觀察即可,樓下除了大門兩旁的燈還亮著,其他地方都隻是玻璃映著的我昏黃的影子罷了,而街道不遠處對麵的那棟房子,看上去在黑夜裏死寂的像是已經不複存在了,那才是我的家,不過對它的印象隻剩下在腦海裏最深之處的了,那是萬念俱灰的開始之處。

我馬上拉上窗簾,故意不去看自己的影子,我徑直朝桌子走去,也許我該喝些水?我感到屋內空氣的燥熱讓我窒息,我灌下一口水,希望它能衝破喉嚨,帶給我一絲清涼之意,我仔細聽著自己喘息的聲音,雜亂無章中又有幾分規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