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可以,然姐姐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三舅就帶著她到太平來賣東西呢!”嘟著嘴趙家敏老大不高興。
“你能和你然姐姐比嗎?”郝芳又氣又急。急的是店上需要人手自己一時半會兒的脫不開身,氣的是趙家敏都到了談親的年紀還想要拋頭露麵去做生意,關鍵是,還和郝然比。這能比嗎?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孩子,那時候她家裏揭不開鍋。這會兒的家敏好歹也是知縣大人的親妹子,是一個小姐,哪能做這事兒?據她所知,媳婦兒房裏的兩個丫頭就私下嚼舌根說什麼好好的知縣家眷不惜臉麵淪為商戶,真是自降身份丟人。聽到這話的時候郝芳氣血直衝腦門,轉念一想,反正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不偷不搶,兒子也不貪贓枉法,怎麼就自降身份了,決定還是不和她計較。自己和男人是老人了,臉皮厚,但女兒,無論如何也不允許她去店上。
“你怎麼才來!”看著姍姍來遲的郝芳,趙世海笑得合不攏嘴:“看看,一天時間,都賣光了,隻是,今天的怎麼馬車還沒運過來呢?”
“路遠,再等一等就能運到了!”郝芳頭痛的說:“還不是家敏,好說歹說才讓她答應留在家裏照顧爹娘!”
“這孩子也長大了,留不住了嘍!”趙世海摸著鼓鼓的錢袋:“除掉給三哥他們的錢和運費,咱們好好賺一年給家敏辦嫁妝夠了吧?”
哪有嫌棄嫁妝多的,多多少少都行,最怕的是有嫁妝找不到合適的女婿。太平縣家忠最大,有心攀談的人家都要仔細權衡利弊,相比於家忠,向家敏提親的人家少之有少。差的自己看不上,好的擔心家敏進門後受搓磨,這個嬌慣著養大的女兒可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性子直也不會算計,要找一個什麼樣的人家郝芳也是著急上火。
“怎麼還不來呢?”夜幕降臨,府中的粗使婆子都來催了兩次了,趙世海因為沒有等到馬車運來的煤一直不肯回府,站在大街上向來路張望。
“不會出什麼意外吧?”這煤太好賣了,是不是惹得人起了歹心半路給搶了。
“不會!”若在以前還有可能,別的不說,張家第一個就會跳出來分一杯羹,但如今的太平是兒子在掌管,那些衙役精神氣兒足,大街小巷秩序良好,小偷小摸也少有出現了。趙世海對此是很有信心的。
“來了,來了!”粗使婆子眼睛好使,看著影影綽綽的人馬車隊朝趙世海道:“老爺太太,運煤的馬車來了!”
來了就好!
趙世海連忙幫著卸煤筐,旁邊粗使婆子也是一身蠻力,雙手提著一筐煤一用力就提了一筐下來。
“辛苦了辛苦了!”卸完煤車隊走人,趙世海真誠的向他們道謝。
回頭看著屋裏堆放的那堆煤,總感覺有什麼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一連幾天,這種感覺越發強烈,直到核對一天天的帳目時才發現。
“同樣是三輛馬車拉煤,同樣的價格,怎麼一天比一天賣的數量要少呢,錢也要少呢?”趙世海覺得不對勁了連忙找了兒子。
“怎麼會?”趙家忠一直忙於公事,知道爹娘賣煤他也沒有過多的關注,這會兒聽爹說錢少心想是不是算錯了帳。
“你看看,這是我記的數!”因為說好了賣煤的錢是月結趙世海每賣一挑就做好了登記,可是這數目一天比一天少讓他警覺了。
“運煤的還是黃三叔的車行?”趙家忠一看帳本,可不,第二天比第一天差了兩挑,往後幾乎天天差一挑,他認為是車行的人半路截留了一部分:“不行,爹,你明天得親自去一趟三舅家,和他那邊的發貨記錄核對一下!”
“怎麼會這樣呢?”郝用聽完趙世海過來的原因眉頭緊皺:“蘇吉說每天運載的數量在減少,我還當你賣不出去呢。看來我們失算了!”
“哪兒失算了?”既然自己賣和發的貨對得上帳那就沒錯啊,趙世海不明就裏。
“你想想,黃三的車行和我們結算是以趟數為準的,他們每天三輛馬車照舊跑,我們賣的量卻在減少,也就是說,他們的運費一文未少,我們卻賺得並不多!”郝用歎了口氣:“黃三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
“不會!”蘇吉聽明原因:“這些年,我們作坊每一次運送兵器都有找他,他靠著郝家發了財,再怎麼也不會算計我們因小失大,估計他也是蒙在了鼓裏!”
“那我去會一會他!”也是啊,這麼多年的交情了,這人還是一個講義氣的,郝用說走就走。
“三掌櫃,我們實在累不下來了,才想了這個辦法!”偷工減料才幾天時間就被發現了,也怪他倆減得太多。運送煤炭事多累人,不漲工錢那就拿一樣的錢少做事。
“你們這是想砸了我黃家車行的招牌嗎?”黃三氣得不行:“既然如此,那我另外換人去運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