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文澤,外號兔子。2008年的時候,我們家在的城區還是市中心,學校周圍還存留著80年代的氣息。回家路上那條巷子栽滿了老槐樹和柳樹,老式理發店還開著,外麵看起來黑黑的,不過據說老師傅手藝不錯。那種老實瓦房散發著一種泥土的味道,偶爾經過還能聽到老爺爺老奶奶大聲的聊天聲。天氣好的時候,小巷子裏掛滿了晾曬的被褥,老人家坐在台階上曬太陽。對了,老房子那裏有一個阿姨烙的菜饃味道挺好,南瓜豆芽餡的。

我第一次見到李鵬飛的時候我們都才12歲,他轉校來,肩膀上還帶著三道杠。

我戳戳楊樂的後背,笑他:“誒,跟你搶飯碗的來了。”他白我一眼說:“又有人臉上要多幾個創可貼了。”

好吧,小時候我就是出了名的愛打架,那時候女生要比男生高好多,勁兒也大。原來的同桌臉上老是被我抓出血印,後來人家家長直接讓孩子轉學了,因為班主任是我姑……雖然沒少跟我姑吵吧,但好歹她是我那時候零花錢的來源,斷啥都不能斷財路啊。

他在我旁邊坐下的時候,腰挺得筆直,一副當官的做派,作的我直想拿文具盒砸他。看到他的名字後,我跟楊樂悄悄吐槽起來:“李鵬飛這名字真俗,我對門大爺也叫這名兒。”“文澤?這名字倒挺像男生的,跟你挺合拍。”我從李大鳥手裏搶來數學隻有50分的卷子,狠狠瞪他了一眼。

人們總是有新鮮感的,尤其是小孩子,下了課圍著新來的問個不停。不過話說他還是挺招人注意的,也不知道是胳膊上的三道杠還是因為他是班裏為數不多的高個子男生。郝蕊抓抓我的袖子,問道:“沒對人家下狠手吧,別剛來就把人家嚇跑了。”我撓撓她的胳肢窩,笑她也被人家三道杠唬住了。郝蕊擔心的問起來:“楊樂怎麼辦,這家夥也是的,轉個學還要帶著原來學校的三道杠啊。”雖然我自己不是什麼班長,可是一山“不容二虎”啊,楊樂這班長要是坐不穩的話以後自己就沒獎勵分拿了,沒有獎勵分怎麼問姑姑要零花錢。為了保住楊樂的班長還有自己的零食,我隻好使出我粗魯的一麵了。哎呀,民以食為天嘛,姑姑不會知道的,嗯,不會的。

我拿起他的文具盒擺弄著,黑色的筆袋,裏麵幾根中性筆和一支鉛筆,還算幹淨。漫不經心的問他:“同桌啊,你知道咱班的大班長嗎,人家可是全才呢,對了,他還是大隊長。你是新來的,帶著以前學校的三道杠是不是讓人家有點難堪了。”他從我手裏奪過筆袋,淡淡的說道:“你媽媽沒有告訴過你不要亂翻別人的東西嗎?至於三道杠,能者勝任,誰行誰上嘛。”看著人家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弄得我想一巴掌呼他,不過為了零食,還是先忍忍吧。

“那你說吧,怎麼樣才能把班長還給楊樂。”

“聽他們說,你打架很厲害,他們要我小心你。”他忍住不笑的表情真的挺欠揍的。不過這群家夥幹嘛又出賣我,我明明是萌妹子好嗎!!!

“幹嘛,要打架啊,你打不過我的,我指甲還挺結實的,我媽媽說了,女孩子在男孩子臉上留的疤可是消不了的啊。”也不知道當時我的表情是不是很嘚瑟,總之我還是對於打架還是很自信的,畢竟這是大家公認的。

“我練跆拳道的,”他笑道,“你不怕啊。”

我咽了口唾沫,老實說,我頂多算是個打野架的小毛孩子,碰上專業的還是猶豫了,畢竟人家練過的,他的個頭也比我猛許多,不像我以前的同桌。可是一想到他一旦當了班長,我的福利就沒了,還是咬了咬牙,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