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或許並不能算作一種煎熬,但此刻的唐夕卻是真正處於水深火熱地煎熬之中。
那個水桶女大夫說的話,像鋸子一般在心間來回錯動著,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就此收手,還是堅持等下去。
如果收手,便對不起自己的堅守,對不起與英子的一份情誼。
如果堅持等下去,等到了還好,如果等不到,又該如何?本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報複,最終豈不是淪為了一場鬧劇,自己豈不成了一個跳梁的小醜。
要自己放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隻有堅持等下去,為了讓這複仇也算轟轟烈,不至於變成一場鬧劇,這等待必須要有一個結果,無論到何時到何地。
這麼一想,唐夕反倒不急了,報仇本來也不是一件能著急的事情,於是心情放鬆下來,索性做到醫生的位置上,打起瞌睡來。
過了好一會兒,一陣從走廊裏傳來的腳步聲,驚醒了唐夕。
腳步聲十分有規律依次想起,應該是男人皮鞋的聲音,王子上,唐夕馬上就想到了王子上,一定是他,這狗日地終於來了。
唐夕坐了起來,尖銳的目光宛若一把尖刀,隨時待命,隻要一聲令下,就狠狠地向前方紮去。
腳步聲終於停了下來,一雙有些黯淡的皮鞋出現在了423門口,皮鞋的主人正是唐夕日夜“牽掛”著的人。
皮鞋停在門口,再也沒有往前走一步。
唐夕狠狠地看著看門口地人,神情居然沒有之前那麼猙獰,也沒有滿眼腥紅,反倒是透著一種極度的冷漠,仿佛不認識眼前的人一般。
但這冷漠卻遠比狂亂的憤怒更令人恐怖。
皮鞋上的腿微微地有些顫抖起來,但卻絲毫移動。
“我,我真的喜歡她。”皮鞋開口說了話,聲音像腿一樣微微顫抖著。
“你—也—配?”淡淡的語氣仿佛一陣秋風,帶走了周圍所有的生氣,棕色眸子裏那淡漠的眼神,仿佛眼前根本不是一個有生命的而人,而是一個獵物,一個唾手可得的獵物。
“我,我知道我不配,我也後悔。”皮鞋說著話,聲音充滿了沮喪和恐懼。
“後悔?我也後悔當時為什麼不能給你兩刀。”唐夕冷冷地說道,棕色的眸子裏居然跳動著一絲歡躍。
“我真的很後悔,天天做惡夢,一閉上眼,就無數冰冷的屍體靠過來,沒有任何顏色,隻有雪白冰冷的屍體,她們對我笑著,牙齒也是雪白的。”皮鞋上的褲管顫抖得更加厲害了,眼神裏的恐懼占據了大半個瞳孔。
“後悔有用嗎?”唐夕淡淡地說道,臉上掛著的冷笑讓人不寒而栗。
“我可以彌補的,我可以和她結婚,我可以照顧她一輩子,我可以給她買房忙車,怎麼都行。”皮鞋著急的說道,仿佛急於獲得心裏的釋然。
唐夕笑了笑,依然泛著一股冷意。
“想得倒挺好,你也不看別人願意不願意。”聲音異常堅定,仿若一堵冰牆毫無退讓。
“那你想怎麼樣?”聲音裏帶著哭腔,皮鞋徹底陷入了崩潰,像腳上黯淡的皮鞋一般。
“怎麼樣?一條裙子上出現了汙點,你會怎麼樣?”棕色的眸子冰冷地看了看眼前的人,並沒有因為那頹廢產生一點憐憫。
皮鞋崩潰著癱軟了下了,雙腿跪倒了地上,一雙眼睛恐懼地顫抖著,幾乎要跳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