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跟著時針的轉動緩緩地從城市的樓頂爬上來,四處閃耀金色的光芒,整個城市顯得熱烈而焦躁。林林的建築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熱氣,撲滿灰塵的白色空調盒子像炸藥包一般掛在各式建築的周圍,像蒸熟的肥鵝一般吐出熾熱的空氣。
在這些騰騰的熱空氣中,唐夕像一隻滑溜溜的泥鰍,汗水止不住地往外冒,衝了幾次涼,渾身還是黏黏糊糊,顯得焦躁不安。
打開電腦,隨便點開了一個網頁,上麵顯示今天的溫度隻有30度,見這真是見鬼了,這溫度和日期比三伏天還差得遠呢,怎麼這麼熱,心理嘀咕著,唐夕跑到飄窗上往街上看去,街上的行人悠閑地在太陽下漫步,即使手裏提著大包小包似乎也絲毫不著急,像一隻隻驕傲的公雞一般傲慢地踏著步子。
唐夕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人這些人看上去都不熱,而自己卻是跟發高燒一般,仿佛困頓在煉獄一般。
越想唐夕的心裏就越加的煩躁,仿佛一個忘記拔掉充氣筒的氣球,內心焦躁、壓抑,總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翻滾著,想從胸中噴薄而出。可唐夕堅持著,壓抑著心中的力量,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有風度的人,因為他還等著喬可。
一遍遍的衝涼終於唐夕舒服了許多,於是把風扇開到最大,“嗚嗚”的風聲從耳邊穿過,就像一雙雙細膩的小手,皮膚上的水分在風中慢慢蒸發,身上一陣涼爽,唐夕慢慢地睡著了,偶爾又莫名的醒來,眼角不知所以地掛著幾滴淚水,胡亂抹抹,然後又在“嗚嗚”的風聲中睡去,就這樣幾睡幾醒,唐夕在床上竟然呆到了一天。
醒來的時候,屋子裏黑黑的,隻有偶爾街上汽車偶爾從窗戶射進來的光會照出發亮的牆,但除了這厚實的牆、厚實的界限,其他東西仍在黑暗當中。
唐夕從床上做起來,突然想起了年少時那些停電的夜晚,美好卻又遙遠,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摸出手機順手發了個短信:“在幹什麼?明天就要回來了,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按了發送鍵,片刻,手機顯示喬可已收到短信。
等著喬可的回複,唐夕突然明白了自己白天的焦躁是因為什麼,或許就是為了這寧靜的也。
“出去看球賽了。”
看完喬可回複的短信,唐夕抱著雙膝眼神直直地望向黑暗的深處,仿佛那深處就是喬可所在的地方,的確,同這黑暗一樣,對於喬可唐夕幾乎一無所知,但唐夕卻無法忘卻,因為這個人的每個動靜都讓自己心跳肝兒顫。
回過神,唐夕擔心地回複到:“這麼晚了還出去看球賽,安全嗎?”
“和同學一起去的,沒事。”看到短信,唐夕的心突然毫無征兆地揪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但冥冥之中卻感到了一絲恐懼,她一個人在外出了事怎麼辦。
有些焦急地等待著,卻不敢多問,生怕引起喬可的反感。
這時電話卻響起來了,是喬可。
“喂,你喜歡我嗎?”喬可先開了口。
麵對這麼直白的問題,唐夕先是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然後想到,難道她在跟別人玩真心話大冒險,肯定是,畢業的晚上基本都是這麼瘋過來的,於是支支吾吾地左右徘徊道:“我是挺喜歡唱歌的。”